“嘘，你小声点，让右丞相听到，谨慎打折你的腿。”
“大哥，我们昨晚吃的东西是不是坏了？兄弟这会儿肚子也痛的短长，要不咱兄弟俩一起去吧。”
连问两遍，仇九不答，苒果“啪”的一巴掌打在仇九举着羊腿的右手上：“臭小子，装神呢？魔症了还是喝多了？”
仇九猜到徒单左手碗中的奶酒必然动了手脚，却不宜点透，仗着百毒不侵之躯，傲然不惧，倒要看看徒单王子做甚么文章！双手接过徒单左手之碗，“咕咚咚”一口饮尽，向徒单亮了亮碗底。徒单对劲地点点头，返身归座。
“兄弟，吃我们这碗饭的，不出事不说，出事就是掉脑袋的大事，还是谨慎为妙。”
被称作大哥的这名流兵警戒性仿佛很高，仍然有些不放心，站在门外游移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尔罕被痛醒，犹迷迷怔怔，觉得在梦里。恍忽中，待看清暗夜中双目炯炯盯着本身的，本来是昨晚一起饮宴的半大小子，才反应过来，张嘴欲呼，却只要喉结爬动，已经发不出半丝声音。
忽尔罕被点了哑穴，当然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连点头点头之类的肢体说话都不能做。仇九也并非真要听他说，而是要他想。仇九只需发问，被问之人的脑筋里天然会遐想起当年做过的事情，呼应的脑波活动就会被仇九感知，读取，这就够了。仇九口中说的是“张达大将军”而非“我爷爷”，因为忽尔罕并不晓得二人之间的干系，用“我爷爷”代替“张达大将军”将引不起忽尔罕任何遐想。
“臭小子，失魂落魄的，归去好好睡一觉，我走了哦。”苒果不知仇九为何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拿话摸索，仇九又哼哼哈哈不知所云，只好跟着伺女回房歇息。
仇九将向上摸至屋脊前，抬身探头，检察劈面院落中的动静。忽尔罕就是进了这座院子的偏房安息，刚好与仇九所住隔了一条窄窄的过道。
面前之人，在昨晚之前，忽尔罕从未见过，不知有何深仇大恨，要夜闯丞相府，下死手狠掴本身。想要辩白，或者告饶，却有口难言，心中惊骇渐重，大颗大颗的盗汗顺着肿胀的大脸滚落下来。
伏在屋顶上的这段时候，仇九已经把上面的环境摸得一清二楚。这个院落，共三进，有三组兵士共六人卖力巡夜，俩人一组。仇九等另两组兵士从西玉轮门巡出，静候了几息工夫，不见刚才说话的那二人转回，晓得他们真的去了茅侧。
“你如何了？”苒果重视到了仇九的变态，体贴肠问到。
苒果取脱手帕，细心替仇九拭去溅到衣服上的酒汁。仇九面带笑容，双手举碗，在身前环抱半圈，仰脖一口干了，算是道了个歉。
王子令下，在坐的各位骨都侯、当户、都尉、裨小王心领神会，纷繁走上前来，向仇九敬酒，仇九来者不拒，一一对饮。其间，不经意地瞥向徒单王子地点位置，见那名亲兵另端了个酒坛子出去，将坛中奶酒注入一只空碗中。徒单王子左手端起这只碗，右手拿起本身用的酒碗，向仇九走来。
小插曲一过，世人持续吃肉喝酒，仇九的心机全放在了徒单王子和右丞相身上。无法直到宴罢人散，二人都绝口不再提起当年之事。
“大哥说的对，我们挨个查抄查抄。”
仇九也是暗吁一口气，向屋内打量，见一张大床上，忽尔罕抬头朝天，呼噜连连，睡的正酣。
仇九一手按在忽尔罕的百会穴上，冷声道：“当年你是如何谗谄张达大将军的？”
忽尔罕仿佛进了邻近的一所屋子，关门落栓声，床板吱呀声过后，便归于一片阒寂。仇九内心有了底，也不脱衣，和衣卧在床上，眼睛却睁的大大的，盯着房梁上一只壁虎在暗夜中爬来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