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世人懵懂错愕间,仇九身上的绳索大网俄然“嘣嘣”断成了无数截,四下崩飞。仇九身子一展,手臂一涨,隔着龙案就将汪品浩一把薅了过来。左手揪着领口,右手摆布开弓,“噼里啪啦”的清脆掴掌声在议政殿内响起,如同爆豆。
汪品浩闻听,好悬没气炸了肺,怒道:“好小子,敬酒不吃你吃罚酒!汪非,还等甚么,脱手啊!”
“如何?小爷若贪恐怕生,为了繁华繁华,忘了杀父杀母大仇,忘了张家百多条血债,那小爷与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比拟,另有何辨别!”
汪品浩命人将仇九带过来。尽力挤出一副笑容,道:“仇少侠,我晓得你恨朕,但朕并不恨你。你要明白,宦海如疆场,本来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所,你张家的遭受也只是宦海斗争的捐躯品罢了。也算彼苍保佑,张家一脉尚存,幸甚!幸甚!朕是实在不忍心害了你性命。你看如许好不好,我们化兵戈为财宝,做个合作如何?仇少侠放心,只要你肯好好共同,朕不但包管饶你不死,还要给你加官进爵。是福是祸,只在念之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看来,漠北汉军中,汪品浩的内应可很多。仇九不知汪品浩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淡淡应道:“不错!”
俄然面色一变,拍案道:“各位大臣,当朝天子沉沦酒色,疏于朝政,更兼昏庸无能,听信谗言,谗谄忠良,凡此各种,罄竹难书。其德行已配不上九五之尊。是以,本大司徒决定顺乎民气,替天行道,从本日起,予以免除!”
汪品浩笑道:“哈哈,不愧是当朝司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汪某依了!汪非,再有吼怒议政殿,勾惹民气者,不必殛毙,十足用臭袜堵嘴。”
七八名汪系大臣从速齐声唱诺:“请汪大人即位!”
仇九向后一躲,刀锋走空,“砰”的劈在青砖上,火星四溅。
仇九一边掴掌,一边骂道:“汪贼,你祖上阴德不小,让你个禽兽不但位极人臣,竟还做了半个时候的天子!可惜,你德不配位,你所配的,只要小爷的巴掌!”
汪品浩当然听得出仇九语中的调侃,但仍抱着一丝但愿道:“那该如何?”
“汪贼!乱臣贼子!天子无大过,你竟敢擅议废黜!吴某……啊!”
王风惊奇地却又假装不经意地向仇九扫了一眼,却仍然开口道:“汪大人,殿堂上的人,都是你的同僚故旧,还请念在昔日情分,不要妄动兵器。再则,明天应当是汪大人的大喜之日,血光之灾乃是恶兆,还请汪大人三思。”又环顾着被汪品浩节制的众大臣,接着道:“诸位大臣,听王某一句劝,本日情格势禁,就不要妄呈忠义了,诸位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保全性命要紧。”
仇九向王凤传音入秘道:“司马大人,切勿轻举妄动!”
“好!好!好!”汪品浩含笑点点。
能够是王凤的声望足以服众,也能够是众大臣的确惊骇,总之没人再对汪品浩免除天子的行动出言抗议。
汪非对叔叔啰啰嗦嗦劝仇九早已不耐烦,就等着这一刻呢,汪品浩话未落地,汪非的鬼头大刀已举了起来,恶狠狠向仇九劈下。
狄秋等恭贺已毕,奉侍汪品浩换上龙袍龙冠,再次行了君臣之礼。事紧从权,简朴的典礼过后,汪品浩就算正式即位了。而他穿戴的那些行头都是现成的,本来是王莽取来用以指证汪品浩的。
汪非的后背渐渐洇出血来,世人细心一瞧,只见那团血迹的中间,鲜明呈现了一枚箭头。
仇九举头道:“不知汪大人想如何合作,无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