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探听故作姿势,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此时不再推托:“既然大师看得起鄙人,那我就不买关子了。诸位可曾听到过比来传播的一首诗?”
茵儿撅着嘴,“哼哼”两声,装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眼角眉梢却漾着笑意,冲仇九扮了个鬼脸。仇九被爷女俩逗得忍俊不由,打趣道:“我说你这个乡间来的傻小子,瘦里吧几的,好似饿大的一样,有力量走道吗?快上车吧!”
店铺老板顺着仇九手指的方向用木棍点着那件衣服,迷惑地问:“小哥是说这件吗?没闹错吧?这但是女孩子穿的衣服。”
“不怕诸位见笑,那些动静,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探听来的,哪一个不是包某舍命舍财换来的?别的不说,就凭鄙人与诸位的友情,本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如祸从口出,就只怕言语有失,这万一获咎了哪位高人,小弟就是有十条命也吃罪不起啊!”
仇九和茵儿心疼爷爷的身材,并不急于赶路,每天只行出几十里,就寻店住下。如此半个月已过,才堪堪走出五百里,离滇渝鸿沟另有七百里路程。这半个月,一起走村过镇,并未见到官府的通缉书记,不觉放下心来,钟万手和仇九也就规复了原貌。只要茵儿,因为五官清秀,肌肤胜雪,过分刺眼,为制止登徒子的骚扰,便将暴露在外的肌肤用药水涂黑。茵儿为此多次提出抗议,但每次抗议都以无效结束。
仇九如数会了钱钞,出了店门,感受光芒暗淡。昂首上看,只见刚才还是一碧如洗的天空,现在已是乌云密布。风雨欲来,二人出门时未带得雨具,赶紧催动脚程,向堆栈折返。二人方才跨过那道吊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仙客来”匾额,头顶兀地响起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簌簌地砸落在地上,溅起一蓬蓬黄色的土雾。这时已到用晚餐的时候,二人稍作洗漱,和爷爷直奔酒馆而来。说是酒馆,实在就是堆栈内部开设的大食堂,从客房到食堂之间有带盖的长廊连通,倒不虞会淋雨。饭厅是通长的三间大屋,内里摆着十来张粗糙的木桌子,并无隔断、雅间之类的豪华设施。进食时,门客彼其间面貌可见,声音可闻。平常百姓和底层的武林人士最喜幸亏这类处所打发时候,特别是早晨,一顿饭吃上它两三个时候也很普通。
茵儿洗漱结束,奉侍爷爷在客房歇息,和仇九一起探听再探听,来到柳树口最繁华的地点,逛起了集市。仇九一向惦记取在锁龙谷时向茵儿许下的承诺,每到一个处所,总要陪着茵儿逛逛集市,为茵儿遴选都雅的衣服。集市上人来人往,开门市的,摆地摊的,耍把式卖艺的,叫卖各种吃食的,应有尽有,倒也热烈。
龙鳞高卧乌巾巷,横笛几度出奇峰。
这日,三人来到一个名叫柳树口的集镇。柳树口地处东西向和南北向冲要,因交叉路口有一棵千年古柳而得名,上万的人丁,算得周遭百里内的一个大镇。眼瞅着太阳即将落山,三人决定在此住下。问了问路人,三人选了家层次较低的,叫仙客来的堆栈入住。仇九他们随身照顾了代价不菲的金银和钱钞,吃住搞的豪侈些,倒完整不是题目。不过黄白之物,世所觊觎,实是招惹是非的祸端,一老二少,自保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敢等闲露富?
被人称做包兄的,面团一样的脸庞,肤色发白,脸上每一道褶子都曲折成笑纹,一看便是个摆布逢缘,老于油滑的人。姓包的呵呵含笑着,口中兀自谦逊不止:“诸位客气了,客气了,包某感激不尽。”将空酒杯往桌上悄悄一放,扬声道:“诸位,不是鄙人卖关子,实在是包某也没探听到甚么新动静,值得奉上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