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妄道人“嘿”的一下,道:“唔,公然是不错。”右手回撤,左手猛地斜刺里穿出,后发先至,两根手指快如闪电般插向季一鸣双眼。季一鸣猜想不到这怪杰变招竟是如此迅捷,脱手如此狠猛暴虐,危急中手里折扇化作短剑利用,一招“玉龙飞挂”,疾划而上,径切对方内侧。不妄道人两指不去趋闪,顺势下滑,一搭一勾间已然抢下季一鸣手中的折扇。
不妄道人望望倒地的季一鸣,又望望神采吓得惨白的丰子都,不由大是对劲,他料准季一鸣必然是为这小子而来,棋行险着,公然季一鸣由此被骗,一举偷袭到手。不妄道人洋洋得意半晌,转念忖道:“老道固然与苍鸿有些友情,不过形格势禁,其间事千万不能泄漏出去,当前可要须得尽快分开,只好大伙儿撕破脸皮,来个一拍两散了。”便即奸笑着要待一脚下去了结季一鸣性命,俄然听到中间草丛里簌簌响动,四五条两尺来长的青蛇窜出,吓得一跳,昂首瞧去,只见成千条青蛇正从坡下向这边绝壁蜿蜒涌来,前面络绎不断,不知另有多少。
不妄道人“桀桀”嘲笑几声,斜睨着季一鸣,说道:“莫非你这是在经验老道来着啦?”季一鸣仓猝抱拳施礼道:“长辈不敢。这少年与道长无冤无仇,道长何必出此重手?他一个乡间小子,甚么也是不懂,就算出言顶撞,道长也应宽弘大量,饶其性命。”不妄道人哈哈大笑,道:“很好,我倒要看看苍鸿到底传与你甚么精美的短打工夫,竟敢管起老道的事来了?”快速晃身扑上,右手五指箕张,直抓而出。
季一鸣望着地上那层折扇碎末,暗自吃惊,想道:“这道长身材矮小,面貌可爱,内力竟有如此薄弱,当真是人不成貌相,山外有山。”惕心更盛,便即错步闪在一边,兀自摆出迎战的架式,不敢有所松弛。
季一鸣突然两招间就失却手里折扇,大惊失容。他虽知武当派不字辈在武林中声望甚高,武功个个非弱,但初出茅庐,第一次孤身闯荡江湖,经过安徽龙门一战,对本身武功修为更是自大,只觉那些所谓成名流物,不过尔尔如此,现在乍逢强手,景象凶恶,方知强弱之分,那鲁大苍与这个不妄道人何有一比?季一鸣终是师着王谢,临危稳定,仓猝踏步右转侧避,摆布手“砰砰砰”连环快击七八拳,封住上中下三路,防备对方下一招后着,活动内息,展开雁荡山慧字诀十三打,谨慎与之应对。
丰子都道:“我……”一句话尚没有说完,不妄道人俄然欺身过来,伸掌在他背后重重一推。丰子都骇叫一声,整小我往前直飞出去,跌向中间的绝壁。季一鸣大惊,尖声叫道:“不成伤别性命!”奋不顾身地扑上,伸手疾去要把丰子都从绝壁边抢回。不妄道人“哈”的一声大笑,运指如风,顿时把季一鸣点倒在地,左脚随即后踢而出,脚尖勾住丰子都衣角,一伸一缩,硬是把他从绝壁边勾了转来。
不妄道人俄然指着丰子都对季一鸣喝道:“雁荡山来的,你可曾晓得这小子是谁么?”季一鸣点头道:“长辈不知。”不妄道人冷哼一声,说道:“他便是殷在野在江边渡口带走的阿谁少年。”季一鸣闻言神采骤变,身子快速颤抖不已,转头望向丰子都,急声问道:“你就是那……那……但是你可应知殷……姓殷的在那里?”神情间甚是焦炙切盼。
崇祯帝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即位后诛杀魏忠贤,抄家起获金银珠宝无数,奇珍奇贝多量,但是虽则非常勤政,竭力抖擞,无法积重难返,终致灭国,在景山自缢身亡,那庞大财产今后也是下落不明。李自成进京后,垂涎这笔宝藏,但是不管如何鞭挞逼问当时官员,终是无所收成,愤激愤恨之下杀人无尽。清人入关,顺治、康熙、雍正三朝广捕明余残孽,多方查探,成果均是了了,没有下文。当朝乾隆天子因为内库渐趋空虚,对这笔宝藏更是窥测,不吝四周大派御前亲兵大内侍卫等便宜行事,倾力窥伺,务必要起获。崇祯帝曾经讲明魏忠贤说:“擅窃国柄,奸盗内帑,广聚财帛,诬告忠良,草菅多命,狠如狼虎。”可见其财产之多,当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