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妄道人倒是后退数步,哈哈大笑声中,摆布手交叉搓弄,只见一柄硬骨折扇顿时化为碎末纷繁从指间散落。他那年于后山偷听到派中耆宿议论有关殷在野的片言只语后,归去细加研讨,广征博引,竟然发明殷在野与那前朝崇祯帝藏宝有着莫大的干系,这一下禁不住喜出望外,遂大江南北到处追随殷在野的踪迹,只想由其口中获知藏宝地点,好去据为己有。他深知这笔宝藏富可敌国,若能具有,遑论甚么修炼成仙,便是神仙恐怕也没有这般的欢愉日子。当传闻殷在野曾在皖南一带呈现过,不妄道人因而吃紧下山赶来,谁知没有碰到殷在野,却不测擒获一个与他很有渊源的少年,当下如获珍宝,现在见季一鸣招数精奇,非一时三刻可就处理,唯恐久斗之下引来其他江湖豪杰,到时多肇事端,败露兹由,最后终不免流水东去,南柯一梦,是以心底焦炙非常,一面用深厚掌力捏碎硬骨折扇,以请愿慑恐吓,一面暗自筹措速战持久法门。
季一鸣望着地上那层折扇碎末,暗自吃惊,想道:“这道长身材矮小,面貌可爱,内力竟有如此薄弱,当真是人不成貌相,山外有山。”惕心更盛,便即错步闪在一边,兀自摆出迎战的架式,不敢有所松弛。
季一鸣突然两招间就失却手里折扇,大惊失容。他虽知武当派不字辈在武林中声望甚高,武功个个非弱,但初出茅庐,第一次孤身闯荡江湖,经过安徽龙门一战,对本身武功修为更是自大,只觉那些所谓成名流物,不过尔尔如此,现在乍逢强手,景象凶恶,方知强弱之分,那鲁大苍与这个不妄道人何有一比?季一鸣终是师着王谢,临危稳定,仓猝踏步右转侧避,摆布手“砰砰砰”连环快击七八拳,封住上中下三路,防备对方下一招后着,活动内息,展开雁荡山慧字诀十三打,谨慎与之应对。
他那日在龙门镇偶见殷在野救人的身影,感受似曾了解,内心竟是久久不能放心,便一起跟在前面。其间他目睹了殷在野为救一个少年而诛戮四名大内侍卫,以及在那江神庙又与三名奇装异服的人士剧斗。他益加思疑,因而紧追殷在野不弃,可毕竟功力稍逊一筹,终是在荒山野岭上失却殷在野和那三个奇装异服人士的踪迹。这日他正安闲山中到处寻觅,不料于这绝壁边赶上不妄道人扛着一人迅捷奔来,见其显现的轻功似为武当派的梯云功,便即留意起来。他不知丰子都就是殷在野曾经救下的那少年,但见其危在朝夕,激愤之下当即出声警示,孰料狭路相逢,此人倒是师父口中的那些武林怪杰之一。
季一鸣见这一抓招式虽是中正平常,可埋没着无穷短长后着,公然是名派名家法度,哪敢粗心?手中折扇抢点,切向不妄道人手臂外侧的“外关”穴,扇柄略收,遥指枢纽中间处的“温溜”穴和拇指与食指之间的“合谷”穴。这三个穴道均是破鹰爪功之类武功指力的关头地点,若然被点中,手腕力道顿失,再无指力伤人,恰是苍鸿道人浸淫已久的短打工夫,攻守兼备,攻中有守,守中带攻。
丰子都道:“我……”一句话尚没有说完,不妄道人俄然欺身过来,伸掌在他背后重重一推。丰子都骇叫一声,整小我往前直飞出去,跌向中间的绝壁。季一鸣大惊,尖声叫道:“不成伤别性命!”奋不顾身地扑上,伸手疾去要把丰子都从绝壁边抢回。不妄道人“哈”的一声大笑,运指如风,顿时把季一鸣点倒在地,左脚随即后踢而出,脚尖勾住丰子都衣角,一伸一缩,硬是把他从绝壁边勾了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