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到子时我才进帐。帐子里一片乌黑,连个灯也没有。
他又说:“可惜此次没抓到宇文泰。我父王已经病重,我本想抓住宇文泰留着给他陪葬。让他们二人到阳间再持续斗去。可惜了可惜了!”
疯子!
抬头哈哈大笑:“早传闻宇文黑獭喜好带着夫人行军,公然是真的!”
“丞相!”尉迟术急了。
我还要说甚么,尉迟术闯了出去,见到我们,大喊:“丞相快走吧!高澄的人杀过来了!!”
我感觉浑身止不住颤抖。
那军官神采一白,仍然竭力辩论:“这是宇文泰的宗子,该是他的……”
宇文泰看着我。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游移着,最后一皱眉,一把将我推开,拔出挂在一旁架子上的佩剑指着我们:“走!立即给我走!!”
高澄还是慵懒着一张久眠未醒的脸,停了半晌,说,“也罢了,先将人看起来,孤来想想能够跟宇文泰要几个州郡过来。”
“他孤负了我的信赖……他是我的爱将,投降高欢的儿子。我跟高欢斗了半辈子,此时因为他,颜面扫地!”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似是思考着甚么,又似极其烦躁,口中念念叨叨:“如何竟是个女子?”
高澄此时大抵方才起床不久,,敞着胸,半掩着大袖衫,一脸倦态,恹恹地斜靠在坐位上。
而后我并没有再见太高澄。以后几天,我被送到了邺城,囚禁在一处府宅里。日日谨慎翼翼,恐怕被人看破了身份。
我懵了,脑筋里只要一个动机,我被抓住了。
在那一刻,身材里的疼痛如狂涛骇浪排山倒海而来,几近将我拍倒。我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
但是他终究倒下去了,合不上双眼。
但是,在临行的前一天夜里,本已带着投降的王思政得胜东去的高澄却俄然杀了返来。措手不及。
俄然大喝一声,伸手将屋子中间的小几掀翻,吼道:“这帮废料!费了半天力量竟抓返来个侍女!!”
此时以肘支颐,漫不经心肠抬眼来看我,懒着声音说:“费了半天力量,又没有抓到宇文泰,有甚么好邀功的?”
我心中稍稍安宁了些。起码宇文泰是安然的。或许已经顺利到达潼关了。
“不!”哪想他一口回绝,回身唤来侍女,说:“带邹夫人去沐浴换衣。好生服侍着。”
他却如猫戏老鼠普通,伸手来抓我,一边说:“毓公子还如此年青,当尝试人间诸多趣事啊。”
说罢俄然欺身上前,在我耳边悄悄问:“毓公子可试过龙阳之事?”
从下午一小我分开到现在,大抵甚么都没吃过。
我见情势至此,已没法脱身,只得杜口不言,被他们带着往东边去了。
我在内心叹了口气,出去唤卫兵拿了盏油灯来。又出来将内里的几盏灯一一点亮。
这才看清,他单独坐在大帐的角落里,低垂着头,像受伤冬眠的兽。
记得当年独孤公子兵败弃城,天子大怒,虽有宇文泰为了我从中周旋,但也不得不遣重兵围了将军府,囚禁了府中统统的人。现在王思政家中无人在朝中走动,只怕会比这严峻很多。
但是他一小我如何敌得过四周八方涌来的早有筹办的敌手。很快,一支金羽箭稳稳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顿时四下里火光一片。一些声音七嘴八舌地大喝:“活捉阿谁年青没髯毛的!那是宇文毓!!”
那是他的铠甲。
我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王将军亦是为了保住城中兵士的性命。捐躯如此,也不愧为大丈夫……”
“宇文毓呢?”他问。
俄然身材一轻,竟往前飞了出去。面前一片眩晕,随即满身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