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乱世明音 > 第三十九章 大统三年(公元537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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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她一眼。她那精美的脸,连惶发急张的时候,都那么美。

这晚已近月半,月光亮白清泠。刚过端五,有些闷热,我让人搬了张小榻在银杏树下,斜靠着乘凉。

我一愣,不解其意。但还是伸手接过剑来。这剑长约两尺三寸,纯铜的剑柄,刻着莲花瓣,青色的穗子挂鄙人面悠悠荡着。黄铜色剑鞘上镶着蓝绿翠羽。拔出剑来看,那剑锋凌凌一片青光。

一块石子突破一汪秋水。

我恹恹起家,让她帮我把头发再拨弄一下,然后理了理衣衿,走出去。

我一向走到正中的上座,落座,说:“诸位辛苦了,都退席吧。”

我看着徐氏。她也看着我,认出了我,目光讶异中中有不忿之色,又有几分鄙夷。

我低低一笑,说:“确切看不上。”

已是两边心知肚明的血海深仇,何必持续虚与委蛇。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服饰,虽珠玉灿灿,环珮铛铛,却不过是华贵的服裳,不是命妇的品服。她还未被封命妇。

从内里颤颤走出去一个五六十的老妪,跪下说:“奴婢是冯氏。贺兰氏是奴婢从小带大,嫁到贺拔氏家中奴婢也一向相随。她——”她抬起家子,一指徐氏,咬牙切齿地说:“自从贺拔将军纳她为妾,她整日在贺拔将军面前教唆诽谤,频频要贺拔将军将我家娘子遣出,扶她为正妻。贺拔将军不允,她竟下了毒手!”

她大抵是第一次见到当朝丞相。她大抵也记起了那日兴关街上,站在我身后的阿谁敞领辫发的被她轻鄙过的鲜卑人。

昂首看去,那银杏树叶随风轻摆,晃得那月光也摇摇摆晃。晃在地上,晃在不远处的一汪池水之上,粼粼闪光。

何故在如许的场合,提起这么一件不应时宜的事情?

若不是她!

他似是表情很好,笑着说:“都起来吧。感激各位女眷肯赏光前来为荆室祝寿。”

必是在想,也不过是追富逐贵的女子,撇下客居建康杳无归期的恋人,转投当朝权臣的度量。

宇文泰特地来这一趟,要让徐氏惶恐不安,不让我先输了气势。

徐氏厉声喝骂:“你开口!你胡说!你攀诬主母!”

眉生跪鄙人面,说:“禀夫人,已经查清楚了。贺拔将军的正妻贺兰氏于四个月前的一天深夜突发怪疾暴毙而亡。”

我看着她,没有端酒。

我一一扫过世人的脸。有人惊奇,有人迷惑,有人错愕。

她神采蓦地一变,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说:“你竟如此暴虐。”

我心中俄然一抽搐。那日,我不是也因为恨,手刃了独孤公子的妾么?

走过盘曲的游廊,见宇文泰身边的近侍劈面仓促走来,手中捧着一柄剑。

我暴虐?

我笑一笑,说:“对,我用一把剑,刺穿了她的心。”

转眼到了蒲月十二。这天全府高低张灯结彩,极尽豪华。聆音苑更是披红负伤,各种玉盘金器琉璃灯盏将聆音苑里里外外装点得光彩夺目。

冯氏听了,嚯地抬起脸瞪眼着她,将手一指:“毒妇!我家娘子就是喝了你的药以后,在一天夜里暴毙的!你一向觊觎正妻的职位,就是你下的毒手!!”

徐氏抬开端,挑衅地说:“夫人是看不上妾身敬的酒吗?”

思路正如轻絮乱飞,眉生快步走出去,对我说:“夫人,众女眷都到齐了,等着夫人去宴厅呢。”

我一如万千苦海众生,多情自困。这大德诵经加持过的菩提子整日摸在手中也未能帮我超脱一分一毫,尽是凉凉的嘲弄。浅显血肉的人生,在这苦海尘凡中纵情翻滚,欲念胶葛,万劫不复。

我胜券在握,满心迟疑,说:“冯氏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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