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细细看去,见宫灯之上书有‘月夜花着花夜月’,而这宫灯上所绘的‘岁寒朱梅图’图为雪夜红梅之景,那下联的意境天然是应景为佳。
铃兰抿了抿嘴,讪讪道:“回三殿下,实在奴婢下午过来帮手时便瞥见了这盏宫灯,奴婢非常心仪宫灯上绘的‘岁寒朱梅图’,以是......”
“你既对不出楹联,又为何想摘这宫灯?”
但这‘月夜花着花夜月’是句回文联,那下联既需意境相合又要平仄压韵,且顺读反读都要通畅,以铃兰的才学心觉有些难堪。
铃兰不由一怔,赶紧欠身施礼道:“三殿下万福!”
卫胤宸不由猎奇,他自是有这想要这宫灯的启事,可面前这个初入宫廷的小丫头,又因何恰好看中了这一盏宫灯呢。
听三殿下这么一说,铃兰心中又重燃了但愿。因而心急的想看清灯上的楹联,只但愿那上联刚巧不难,她又刚巧能对得上来。
“哦?你晓得这图?”
随即,卫胤宸伸手又将一旁挂着的宫灯摘了下来,“哝,给你这个。”
说罢,卫胤宸便提着宫灯回身往觐前走去。
铃兰考虑半晌,搜肚刮肠终是不成佳句,只得轻叹一声:“回三殿下,奴婢...对不出这宫灯上的楹联。”
卫胤宸见铃兰并没有退而求其次的筹算,觉得铃兰是对出了灯上的楹联。“如许吧,你将这灯上的楹联对与我听听,如果对得还算工致,我便将它让给你如何?”
六角琉璃宫灯,五面画图,一面题楹联。
卫胤宸悄悄一转手中的宫灯,将题有楹联的一面正正朝向铃兰。
只因方才这盏宫灯高挂之时,写有楹联的一面是朝向另一侧的,而宫灯其他五面都是图。由此,卫胤宸之前便猜想,铃兰并不是为了要对楹联而去摘的宫灯。
见三殿下仿佛并未对之前的事情过分介怀,铃兰也垂垂放下心来。不过铃兰本来只想不惹人重视的取了灯笼悄悄归去,可现在那盏绘了‘岁寒朱梅图’的宫灯已被三殿下拿到了手上。如果别的宫人拿了她还好开口求着让一让,可就是如此不巧,与她看中同一盏宫灯的竟是三殿下。铃兰心觉,想要这宫灯怕是有望了。
卫胤宸悄悄一抬手,表示铃兰平身。“不碍的,不知者无罪。”
闻言,铃兰两眼瞪得溜圆,一脸不成置信的问道:“三殿下,您真的情愿将这盏宫灯让给奴婢吗?”
卫胤宸听了,眸中染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真看不出本来你也懂画。”随后眉峰一扬,接着又道:“不过,这宫灯现是在我手上,且上面的楹联我心中已有了应对。若只让你带归去临摹未免不能物尽其用,倒不如待我先去讨个赏,用完以后再拿还于你,如何?”
铃兰悄悄摇了点头,没敢伸手去接,但是她又不敢当着三殿下的面说她不想要别的,就是想要他手上的那一盏。
卫胤宸嘴角微微一扬,公然不出其所料。
闻言,铃兰一愣。想起早些时候在倚梅苑偶遇,当时不知其身份,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总想着如果王宫贵胄家的少爷,称一声公子该不算失礼的,但万没想到他竟是位王子。赶紧欠身回道,“之前是奴婢不知礼数,还望三殿下恕罪。”
卫胤宸细细看去,见竟是之前在倚梅苑赶上的阿谁称他为‘公子’的丫头,随即微微一挑眉峰:“是你?”
卫胤宸悄悄点头:“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你这么喜好,让给你也无妨。你且在此候着,我去去就回。”
铃兰言语稍稍一顿,“嗯,奴婢略通绘画。只是见这图绘得极好,不但意境唯美,且笔风灵动,足可见此画师画工高深。私心想着如果得了这盏灯,便有幸可带归去临摹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