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吵嚷,大家争夸本身乳汁甜美充分。两个狱卒暗自惊奇,到底挑了三名年青妇人,送到胡不为牢中。三个女子欢天喜地鱼贯出来,再未几言,宽衣解袍给胡炭喂食。她们自发逃离伤害,心中都是光荣万分,给法师的公子喂奶,恰是天大的荣幸之事,哪会有甚定见。
那小兵不敢违背,战战兢兢踏过门槛,挨在门柱边向里屋探头探脑。迫于下属号令,他不敢不进门来,但是妖怪短长得很,这几日来在牢房吃掉二十多人了,府衙中大家谈之色变。便是借他一百个胆量,他也不敢在妖怪残虐的处所草率粗心。是以背靠门柱,一只脚踏在门外,只要看到一些不对,好便利回身逃命。
“这是甚么东西?谁干的?”
钱副都统道:“你把话说完了,我便给你松绑。”胡不为怎会上他的当,这般随口对付,胡老骗子早在少年时便已精熟非常了。这兵差竟然敢在他面前耍诈,难道班门弄斧,江边卖水?当真好笑之至!当下 ‘哎哟!’叫喊一声,颤声道:“妖怪大人说……说……如果……如果……咳咳……”话说半句,却咳嗽起来,道:“不可啊大人,我被绑了这么久,血行不畅,手臂都麻了,麻到胸口喉咙,咳咳……哎哟,哎哟—”
眼看着那通红的铁块越迫越近,炙热的气味袭上胸腹,胡不为镇静大呼,忍不住扭手伸腿想要逃脱。但浸了冷水的牛皮绳索坚固赛过铁丝,他哪转动得分毫。一股干腥的烟铁之气冲上鼻端,胡不为脑中昏晕,大惊之下,福灵心至,脑中很多咒语一闪而过。火咒、飞刃咒,土咒,那些本来熟记的句子现在就象烙在黑铁中闪亮的火字,清楚而火急的打击他的心头。体内灵气翻转,在五宫间澎湃撞击,顺着气脉源源不息的环流。
胡不为多么人物,怎会不知两人丁风立改的启事?他本是江湖骗子出身,最善观颜察色,听得两人客气,也拱手笑道:“不敢不敢,两位长官失职尽责,令人佩服得很,鄙人怎会有甚定见,两位大人请固然便宜行事,鄙人必然顺从。”
“啊!”胡不为张口叫道,仿佛一股炙热的气味从喉咙喷涌而出。
胡不为大急,料不到这狗官如此怯懦怕死,若把话说重让他逃窜了,那可不大妙。赶紧续说:“他说夜里再来。妖怪……嗯,这个……妖怪大人说了,如果有人肯拿美酒肥鸡来奉供他,他便不再肇事也说不定。”
钱瘦子哼了一声,却也不敢辩驳。见胡不为拉开架式,两手结扣虚垂到腹间,口中喃喃念颂。半晌后,听他一声大喝:“天兵天将!持仗前行,镇邪伏魔,礼服兵器!”
胡不为乜了他一眼:“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也没甚么打紧,最多是今后经常健忘东西,经常睡不着觉罢了……唉,我若不遂了他的心愿,岂不是要死伤几百条性命?拿一魂一魄换得几百人的安然,胡某便是真的丢掉性命,死也瞑目了。”一番话说得悲天悯人,舍己责备之心当真令人动容。只是谁也不晓得他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如果灵魂当真这么不值钱,青台山少主就不是现下如许了,他只被人拘走了一魄,便已跟一个死人没甚么不同。
那副都统见他吓得面色发白,大感对劲,走近了,提起一只又细又长的铁锥,逼到胡不为面前:“这叫 ‘舍命君子’,刺一下,过瘾得很,让你甘愿舍掉性命,也不肯再受第二遭的。”胡不为眼皮眨动,心中骇怕已极,如许通红锋利的东西刺入皮肉中可如何当得?定是痛死了。他惊怖的望着那丑恶之物,心中砰砰乱跳。那钱副都统倒不焦急就这么刺他,将 ‘舍命君子’拿了归去,又拿起另一件,那是一条粗大的铁链,上面熟有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