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着盘曲的鹅肠小径,来到一处独立的二层小红楼前,两名结实仆妇正在庭中守着,瞥见来人,存候过后仍自站定了。刘老爷又再次正色道:“小女这病委实古怪,形貌上已跟先前分歧,神医别要嫌弃见怪。”胡不为眸子乱转,点头承诺。
胡不为巴不得听这一声,听话回身,飞也似的逃开,自去前院领了胡炭夺门而出。几人见他逃得惶恐,脚步踏实,都笑话此人怯懦得紧,闻声有妖怪,跑得魂儿都飞了。当下查抄中毒的刘老爷等人,设法救治。这一群武人离中毒倒下已有半个多时候了,毒气伸展开来,大家都已昏倒不醒,恰是死生不知的时候。
排闼出来, ‘呀!’的一声响,一股浓厚的药气扑上面来,胡不为看着屋中暗中一片,深幽幽的。几缕阳光从窗格射入,无数藐小飞灰在光中回旋。心中暗道了一声怪。才踏过门槛,便觉寒意透上身来,这屋子倒冷的非常,当此炎炎夏午,竟然冷浸浸的如若秋冬。
但听得 ‘呼!’的一声闷响,锤化乌光,重重砸向盗贼的腰间。眼看着就是一出血肉恍惚悲剧,世人无不惊呼。
正危急之际,猛听怀里灵龙镇煞钉 ‘嗡!’的一声轻响,身子立时脱缚,收势不住,又一径儿望后退去,踩在小凳上,顿时绊倒在地。孔殷间看一眼床上的刘蜜斯,却见她头发正由红转黑,已睡倒在床上。这才觉悟过来,她的头发刚才也变成红色了。只是当时焦急,却没重视到这节。
胡不为骇的神采惨白,张口结舌,指着床上道:“她……她……她……”骤惊之下,那里说的出话来?刘老爷面带苦笑,道:“神医,你也看到了,便是这个怪症。请来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唉,也不晓得我上辈子造了甚么孽,竟得遭此报应。”
黑壮锤客甚是武勇,固然见敌手是个妖怪,但只吃了一惊,复又豪气上涌,提着锤略退几步,喝道:“我就不信你身材是铁打的!再吃我这招尝尝!”双手握柄,向外甩力。脚根不动,握锤平挥。只挥得半晌,身子已转成陀螺,大锤在身侧盘得如泼风般。象一朵龙旋风望百足蜈蚣卷去,这般借势借力的招法,威猛已胜百人。便是面前挡着一堵铁壁,也必让他砸穿出一个洞来。
但听 ‘胡!’的一声闷嗥,怀中少女蓦地直起上身,棉被滚落下来,现出两只小小**。只是皮肉上红黑交叉,纹路可怖,另身侧两排毛足不住翻动,碜人已极,哪另有甚么旖旎春光风景。胡不为 ‘啊!’了一声,想涌身后退,哪知却已迟了,那少女双臂环绕,将他抱在怀中。睁着两只凶横妖异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胡不为魂飞魄散,那瞳人竟作血红之色!
正对峙间,听得数声衣袂带风声响,已稀有人乘风而来。那老者不欲与他们见面,只沉声道:“恕老夫眼拙,不知尊驾来源。嘿!这粒内丹,老夫不要也罢!还给你吧!”说着,宽袖一拂,已将蜈蚣的内丹掷还到胡不为手中,玉牌仍撇回地上了,抱起女童,向相反方向腾升就走。斯须已越数丈,模糊听那女童脆声问道:“爷爷,干么不要小丹丸了?那位叔叔很短长,不准你拿走么?”瞬息话音已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