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为理不清此中枢纽,只半扶花墙,睁目看着龙虫之斗。瞥见青龙强大这很多,猜想能力天然也是大的,心中稍稍安宁。数次替他抒难,胡不为对镇煞钉之能甚是放心。但见青龙回旋仍旧,两物对峙不下,又自焦急。
这下子刘老爷再也无辞,见那妖怪又爬近数分,仓猝又叫:“我不晓得!我不晓得!”孔殷之下,便溺失禁。顿时臭气熏来,倒苦了身下的高师爷,闻得一股芬芳的粪气,酸臭不成当,待要掩鼻却哪能够,不住努嘴喷息,伸脖闭眼,直恨不得鼻子再长几分,好放到一边遁藏。也无怪刘老爷如此不堪惊吓,他平生养尊处优,何曾遇过这等可骇严峻之事,没当场吓死,已是天大造化了。
转了几道弯,瞥见花圃里站满了人,十几个孺子提着灯笼,将一大片园子映的如同白天。园子中心,一个高瘦的男人立在一丛牡丹前,穿一身红色条襟的黑袍子。想来就是大胆飞贼了。另数十名形貌各别的剑客手持兵器,齐对着他。恰是午间胡不为看到的那群武人。
靠近看了,却见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生的甚是仙颜,娥眉清秀,睫毛极长。却不知这瘦子是如何生出来的,与他浑没半分类似之处。只怕是个绿帽子也未可知。当下不暇细思,将刘蜜斯半扶起来,把一盏符水灌入她的樱桃小口中。看着符水堪堪饮净,不猜想,此时惊变突生!
“喀嚓嚓!”两声脆响,两名枪客来不及变招,被飞贼从中劈断枪杆,两截枪尖飞上半空。而杆上大力更是传到手上,将他们的皮肉震开了。恰在此时,四柄明晃晃的钢刀夹风砍下,一破小腿,一破上臂,一贯腰间,一贯脊背。猜想这贼便是生着三头六臂,这般四周合围的打法他也难防。
胡不为正吃的欢畅,猛听堂外人声喧阗,转头看时,却见师爷领着一群人到后院去了,一世人服饰极杂,稀有十人,多数配刀持剑,形貌赳赳。又有持 ‘医’字布帘的走方郎中,另几名身穿黄色道袍的羽士,鱼贯从堂前畴昔了。一个粗黑拿大锤的男人呵呵大笑,振臂道:“这众里很多好兄弟,大家技艺高强,高先生不消担忧,管他甚么短长人物,过得彻夜,我们定叫他有来无回!”那高姓师爷也笑道:“当然如此,几位懦夫勇力过人,彻夜便仰仗各位大力了。”世人听他汲引,纷繁叫道:“高先生不必客气,我们定当极力。”那高先生听世人应和,甚是对劲,连说 “有劳,有劳。”又道:“刻下众位豪杰先去后院进食,敝老爷叮咛了,先请众位好好饱餐歇息,到晚间再行除害。这事完后,大家都有重赏!”这师爷也是个惯会捧人的,只悄悄几句话,说得一干江湖男人群情激昂,自去后院用饭了。
良宵苦短,明月穿窗,三人杀伐之意极浓,直战到天现曙色,才沉甜睡去了。
胡不为心中犹疑,只不知他们说的除甚么害。
堪堪到了华灯初上,一个翠衫婢女到堂前来请,说晚餐已备好了。几人移步,畴昔用饭。这倒是一次家宴。刘夫人、两房小妾,两个公子和一个蜜斯俱都到齐了,桌上鸡鸭鱼肉具有,酒酿清蒸鸭子,酥香山雉虾皮汤,樱桃烩松鼠,红油煨鹅掌。几道大菜苦涩非常,世人一径劝食,胡不为直吃的酒酣饭足,痛快淋漓。胡炭却另有两个奶娘服侍,带到斗室哺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