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飞猁正奋力钩住树枝,拍翅急升。树木有人腿粗细,非常细弱,但在飞猁的钩爪拉力下,顿时弯盘曲断。飞猁嗄声大呼,正要再折别的一枝,蓦地,一条毛茸茸的长物当空劈下,将它卷了开去!
直过了半盏茶时候,这道人才恋恋不舍将钉子还给了胡不为。胡不为见他神采明灭,目中大有未尽之意,心中打动,一句 “道长如果喜好,这钉子便还你好了!”差点便冲要口而出。但话到口边,蓦地想起此时方当动乱,妖魔环侍,本身又无丁点神通,今后还要靠它保百口人道命呢,这才生生忍住了,将钉收了返来。
流云脚下不断,心中实在悔怨。万不该气盛功德,去撩这群庞然大怪。眼下给追的狼狈奔命,实在大煞风景,大杀表情,大败名声。若让人今后得知,岂不嘲笑于他?
那青空子看了一眼赵氏,见她面色戚戚,很有愁苦凄然之态,但目光清澈,行动间显得血气完足,精力也健旺,没有一点疾病受伤迹象。当下微一沉吟,转头对胡不为道:“贫道精通医理,长年来熔金炼丹,对药石针灸也很有些心得,如道友不介怀,贫道想为尊夫人诊一诊脉。”胡不为心中策画,若骑马到汾洲城请那段神医,一时半会必是返来不得,并且上回请他,言语上很有冲犯不敬之处,只怕他会借此良机刁难本身,来不来还不必然。这道人虽看不出秘闻,但既敢自告奋勇,想来也有些本领的,如此便由的他好了,至于采不采他的定见,倒是容后再议。心机已定,便拱手向那青空子道:“如此便劳烦道长了。”引二人到床边坐下了。
流云身材衰弱,背靠着土壁坐倒下来,呼呼喘气。头上飞猁不辞辛苦,接连不竭的拍断树枝。乱叶纷繁坠落,直如绿雪狂下。只要再过半盏茶,头顶这数丈空间便要给他们拆空了。流云心下气苦,倒是一点体例没有。正自绝望,俄然一阵惊马嘶鸣之声传来,有几人呼喝勒缰。想来是有路人颠末,见到了飞猁惶恐顿住。
那三只飞猁躲闪不及,被打得镇静回避,此中两只的翅上已被划伤。流云顺势冲出洞外,急落时抓住一根藤蔓,缓了坠劲,再轻飘飘一个转折,站到涧旁的地盘上。刚从臭洞中出来,闻得氛围清爽,水响如乐,当真是胸怀大畅。顶上三神与伏魔剑追着惶恐不已的飞猁追逐,流云心中大定,想不到这飞猁如此不济,倒再不消他吃力再使辟易筋了。江湖传言,看来也不失实。
这光阴说长而不长,说短也不短,几百年对人来讲,是长的不能再长的日子。对妖怪也不算很短。人间妖怪虽多,成气候者却也少的不幸,大多都是百十来年道行的,炼的皮肉坚厚,体内却只要一股灵气,未凝集成丹。以是更需日月精华弥补,六合灵气滋养,以帮忙修为。单嫣说东南边向已起大变,阴阳泄漏,灵气四散,附近这很多妖怪便是追随直去的。
当下叹口气,想在附近寻些止血草药镇敷伤口,哪猜想,头顶又传来粗嗄鸣叫,倒是一只飞猁在附近回旋,发明了他的踪迹后,号召火伴追击。流云又气又怕,再回水中已不成行,本身伤口流血颇多,再不找些有效草药镇住,只怕会精元耗竭。不及多想,从速一头扎入林中,找丛富强灌木躲藏起来了。这是他十余年来初次被妖怪迫得遁藏。
胡不为又惊又喜,问道:“当真?你是说……她……跟肚里的孩儿都没有受伤?”见青空子点头,不由大喜过望,咧着嘴笑了起来,转过身去,也不顾有浩繁人在场,搂住了老婆,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招得赵氏一顿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