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贺老爷子回目大喝,颤抖的两根手指象两支剑般指着贺老夫人,“平常我教诲他,你总在中间遮风掩雨!现在好了!这小狗崽子竟然做出这等事来!把我贺家庄的脸都丢尽了!你要卖力!我奉告你,今后我教诲儿子,你还在中间胡说八道的话,我连你也一道给休了!”
秦苏再也看不下去了,木然的神采刹时崩解,哭道:“贺老前辈,你们不要打他了,都是我的错……你饶了他吧,我不嫁了!”说着就要跑出门去。哪知贺江洲从旁伸脱手来,一掌控住她的手腕。贺江洲满脸涨得通红,瞋开双目大喊:“不!不要!秦女人!你别走!让他打吧!打死我也要娶你!我不怕!”
秦苏当然晓得,这话实在就是说给她听的。
“这都甚么乱七八糟的!春旺!春旺!快给我叫上二十个弟子,去查胡先生的去处!”
另:秦女人的金珠川资我都放在桌上了,钉子和铁令我带走。留下定神符十五张,此符对医疗伤病痈毒另有一点用处,只愿众位平安然安的,永久也用不到才好。”
“他甚么时候走的?”贺老爷子问那仆人。
“爹!”贺江洲要求道:“我男大未婚,秦女人也是女大未嫁,如何娶不得!?你就承诺吧!她跟胡先生又没有结婚,如何算是夺人妻女!我就要娶她!除了她,天下女子我谁都看不上,谁都不要!”
“放屁!你这个混帐东西!”贺老爷子气冲牛斗,冲到贺江洲身前抬脚,眼看就要踢下去,贺江洲毫不让步,反而把胸膛一挺。中间的丁退从速拉住了老头。老爷子骈指痛骂:“我教了你二十多年,忠信孝悌礼义廉耻,你倒好,现在连最根基的为人之德都给忘了!我贺家如何养出你这么个牲口来!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老爷!老爷!胡先生走了!”内里一个家仆急冲冲的跑过回廊,闯进门来,手中拿着一张纸,“他没在房间里,就留下这张纸条!”
秦苏泪水横溢,咬牙想要挣开贺江洲的手掌,但是贺江洲的手,抓得如同铁勒。
堂中狼籍未已,门外一阵惶恐的叫唤又传了过来。
庄园里鸡飞狗跳,一时大乱。
“打死他!这牲口违背情面,趁人之危,你们都不要拦我!本日打死了,免的今后干更大的好事来,为害天下!”贺老爷子脸涨得通红,见掸子抽不出来,一脚就蹬在了贺江洲肩膀上。
“我没抢!我也没偷!秦女人是人,可不是旁的甚么东西,我喜好她,她也情愿嫁给我,这碍着谁了?”
秦苏掩面大哭,“贺公子,我对不住你。我……我……你让我走吧!”透过泪眼看去,贺江洲面上神采刚毅之极,眉毛纠结在一起,一道一道紫红的鞭痕横七竖八布在面上,让他看起来分外悲壮。贺江洲明显是下了决计,必然要解除万难娶上她。
“气死我了!你这小牲口……气死我了!”贺老爷子哇哇大呼,从桌上抓过鸡毛掸子,上去照着贺江洲劈脸盖脑就打,不过半晌,贺江洲脸上,颈脖,到处是深红色的鞭痕。可花花公子竟然甚是硬气,涓滴不肯遁藏,就咬着牙忍耐。
秦苏手狠恶抖着,一目十行仓猝把留言看完了。待看到“……秦女人是个好人,来路上一向顾问胡某,千辛万苦,彼苍动容。我内心唯有感激,恨不得粉身碎骨相报。只是鄙人赋性粗鄙,老是惹她难过,贺公子,你就多多担待了,如许冰清玉洁的好女人,天下再未几见,盼你珍之重之,不要欺负她……”这一段话,那里还忍耐得住?心仿佛受了重重一锤,直要分裂开来,面前的每个字都象一把刀剑,锋锐非常,一撇一捺都斩落在她内心了,让她跟着起伏的笔划把心脏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