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落空的两支箭射进江水。但是半空中亮点频闪,那偷袭之人还在猖獗射箭,一时箭飞如蝗。秦苏也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量,胸中灵气突沸,双掌一错,便在面前张出了一面护盾,甚么也不顾了哭叫着向胡不为划去。
“胡大哥,快躲!”
定神符!另有小胡炭!秦苏当即被点醒。现下抽泣有甚么用,小胡炭还在岸上该尽快救下他,然后给胡大哥服药疗伤才是正理!她张眼向岸上望去。见小胡炭正坐在一面石岩下抽泣。利箭从顶上飞过,倒伤不着他。一时略微放下心,向小娃娃叫唤道:“炭儿!坐在那边别到!姑姑就过来!”她单手翻开胡不为衣裳翻开包裹,抽出了定神符。这些符咒是胡不为分开贺家庄时绘制的,当时留下十五张,怀里还剩下八张。
胡不为和秦苏齐向前看。火线不敷百丈处,腾腾白烟展如幢幕,直接云天,视野所见之处,尽是高高舔起的橘红色的火舌,数不清的玄色灰密甚蝗群,被热风翻卷着旋上天空,再向四野扑落。
胡不为奋力地一拍翅膀,烈风顿卷,枯草飞扬。他趁着这风势一冲直上天空,竟然有六七丈高。胡不为又惊又喜,腾空立着,胸中畅快已极,但觉身上有使不完的精力。而背后那两只翅膀,便如一出世就发展在那边普通,拍打收折,尽随情意。
火线是个芦苇荡,深并且密。因冬时邻近,富强的草叶都失却水分变成枯黄了。一大片看去,莽莽苍苍,直如万里黄沙之地。风吹处,沙沙碎响,黄叶起伏,真如沙海上丘脊蜿蜒普通。
现在没有船了。三人只得顺着河岸往下流跑,只盼半途中遇见船只,抢了好下江。
官差们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岸边草木渐盛,越来越萧瑟,却仍旧看不到有船只。范同酉心中焦心。此时间隔太短,他没时候去布下阵法,更何况平野广袤,通路尽多,这时阵法也起不了太高文用。
空中寒气如刀,这一番急落,但觉颊边眼角如被细针刺入普通。但胡不为现在已顾不上了,这些老鹰是趁风迅物,向以闪电之速搏杀野兽,只这半晌间已飞过数十丈间隔,若他还慢条斯理落拓滑翔,人家可不等他!
密密的芦苇有一人多高,覆如金盖,本来看不见前后六七丈外的景象。但是范同酉三人站立的这块平丘地形特异,火线是邻近篾匠收割芦苇后留出的空位,三人钻出来后,便瞥见了远方的天空。
秦苏脸上一红,却仍旧摇点头,态度甚是果断。
“啪!”的一声响,封魄瓶碎了,老酒鬼的五指间闪起光芒。
“不可!再不当机立断,让他们在前面把来路拦住,就跑不出去了!”范同酉心想,跃上一块浅丘,见火线空出一大块高山,视野略微开阔,便昂首前望,要看看火线线路该如何安排。哪知这一望不要紧,瞥见前面一重红色,当时只震得老酒鬼心中叫苦,顿足停在本地。
江上潮风俄然就涌起来了,微腥的河水气味,闻在鼻中如同血气。这腥气当中,模糊另有不着名死尸的腐味。范同酉俄然想起施足孝来。一时心中大恨,“都是这该死的老东西好事!”贰心中怒骂,“若不是这老东西脱手禁止,我们怎会走水路到光州?不走水路到光州,又怎会陷进如此苦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