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二贵叹口气:“衙门事情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每年照端方做就是。只是比来县里出了很多事,我这个差事保不保得住还难说。”
所谓“优免”,就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享用朝廷免交赋税的福利;‘诡寄’,就是将本身的地步伪报在别人名下,借以回避赋役。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干系。苟大富没有功名,亲朋中也没有读书人,不能享用“优免”政策,也玩不了“诡寄”,他玩的是第三种。
苟家盯上某户村民家的田产后,苟二贵就操纵户房书办的权力,将这户人家定为上等户,拔高其缴粮的标准,并在收粮过程中,在“浮收”上脱手脚,使得该户交纳的“耗米”和“尖米”比赋税正额还多。趁其不堪重负之下,苟大富再出面低价买田,多数能到手。
“现在只要县尊身边的师爷代为传话,保持着衙门运转。不过我与这师爷干系不很敦睦,我担忧他会借机把我踢出衙门。”书办仰仗鱼鳞册,某种程度上能够挟制县令,与帮手县令纳粮完税的赋税师爷是天然的对峙干系,苟二贵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苟二贵叹了口气:“自那以后,县衙里就变了天,县尊闭门养病,县丞和典史都不露面,全部县衙无人管事,民气惶惑。”
“县太爷都不管事了?莫非病的很重?总得有人临时主事吧?”触及到苟二贵的饭碗,又直接干系到本身的钱途,苟大富非常不安。
至于买入良田以后躲避赋税的花腔,项目繁多。最常见的手腕就是“优免”、“诡寄”、“产去粮存”。
苟二贵起家到门口,探出头四下张望一番,然后关上门,低声对苟大富说:“哥哥可曾传闻县城被黎人攻打一事?”
本朝额征赋税地丁,户部只问总数,不问细节。本地谁有多少田、多少地,坐落何方,起科多少?只要县衙里户房的书办才一清二楚。他们所仰仗的就是代代相传的一本秘册,称为“鱼鳞册”。没有这本册子,天大的本领,也征不起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