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一惊忙问道:“徒弟,我为甚么要铸心?我感觉我挺好的呀。”
苦慈叹了口气说道:“佛法渡世在心不在人,身在佛门,心无慈悲,空留躯壳又有何用?功法再高终有尽时,唯慈悲在心,方能不忘始终,以杀渡世,一恶灭,而一恶生,生生灭灭无穷尽时,以慈心渡世。慈心起而恶心降,肃除心魔,方得人间正道。”
明慧见亭内已是有人忙施以佛礼规矩的问道:“施主,外边风雨甚急,可否让小僧进亭内避避这风雨。”
明慧懵懂的问道:“那是手腕还不敷狠恶么?三师叔说是因为公法庭阻扰了我们扫清人间,以是世道才会这么乱,如果我们能够直接干与人间事,让世人都归信我佛,那人间便如西方极乐。”
明慧一愣不解的问道:“徒弟你在铸心?铸甚么心?铸谁的心呢?”
苦慈倒是神采稳定只是悄悄说道:“白云深处,自有人家,山野之间,自有神龙在隐,明慧你又何必大惊小怪,闻此萧声,声脆且鸣,不涩不悲,想来也是一名流间高人。”
明慧挠了挠头不明白的说道:“徒弟,你说的我不太懂・・・不过三师叔说你性太慈了,慈得有些迂了,让我不要学你・・・”看着苦慈脸皮跳了一跳明慧心中一吓结结巴巴的说道:“徒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行路之间,雨势渐急,苦慈与明慧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未几时却见火线有一凉亭,见那亭盖竹草搭建以木柱为支撑,虽是粗陋,却也是这风雨中可贵的避雨之所。明慧欢畅得高呼一声:“徒弟,你看有亭子能够避雨了,你让我不消功法遮身,那用凉亭避雨可行了吧。”说话间已是遮着头向那凉亭吃紧冲去。到得近处才发明亭内早有一青年男人布衣蓝衫,斜靠在亭内长廊之上,脚下放着一个蓝色布条包裹着的箱子,桌上放着一个酒壶,现在他正闭眼弄笛,听得雨中踏足之声,方才展开眼来看着亭外的的明慧。
苦慈回道:“既是铸我己心,也是铸你的心。”
苦慈淡淡的说道:“不历尘凡,安知人间法,不经苦海,何知众生相,不知众生相,何体心中苦?不知心中苦,何故渡世人?”
“咦,这荒山野岭之间,哪来的萧声?又是谁在吹奏呢?”明慧垫脚眺目了望,倒是前路茫茫,风吹枝叶动,多有遮挡,不成见得,辨不清前路方向。
明慧尚小不知这此中事理忧?的说道:“哎呀,徒弟,你都把我绕晕了。”
苦慈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一软,苦笑一下摇了点头无法的说道:“这个老三,还是顽性不改,在弟子面前尽说些胡话。”说着他安抚道:“明慧,你不是要问我为何要行走人间吗?”说道这里他顿了顿持续说道:“我在铸心呢。”
两人且行且走,风雨沾身,添了几分风尘疲累,足下泥泞让世路更加艰巨,就在此时,火线俄然传来一阵萧声,萧声婉转,在这渐下渐浓的寒雨中,一扫旅人疲累。
细雨润物无声,稀稀落落的秋雨浸湿僧袍粘贴在身总有一股粘腻之感,草鞋踏地,再染尘凡,泥泞门路上粘起灰尘一起行来已是浑身泥泞。苦慈西行入蜀,是为回避也为救赎,瑟瑟风雨难阻前路,北风凄凄,霜花冻体,禅心已动,行路中那边可安佛之悸动。
苦慈悄悄一笑说道:“不焦急,你已是入了修真界之门槛,成了这人间的修行者,修行者在这人间寿元冗长,你可渐渐参悟,不急,不急。或许要好久,要你平生方能参悟,或许只要一瞬,你便能刹时顿悟,当你手讨饭行人间,遇信者恩赐而不拒,遇不信者发难而不怒,遇悲者祈福而不伤,遇喜者还愿而不乐之时,其禅功自成。修真界中有极仙一脉讲究尘凡修法,以大家间的爱恨情仇来映证己心,我亦是但愿你用人间七苦来体悟佛法。细心体味这一起的人间百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