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柳鸿文幽幽醒来,只觉头重身轻,周身高低酷寒非常,闭目聚气,才发觉丹田以内空空如也,竟提不起一丝真气。“体内寒气不除,今后必会成为大患。”柳鸿文暗道。
苍穹如墨,皎月如珠。乌云黑纱,蝇头微光,忽明忽暗。凉秋之夜,北风砭骨。林中幽声,如泣如诉。
过后三日,柳子俊之子柳鸿文从它地而归,在大牢放火,欲趁乱就出其父柳子俊,不料柳子俊坐而不动,仰天道:“国之将破,何故为家。老朽无能,不能匡扶社稷,清君之侧,使百姓饱受涂炭之苦,另有甚么脸孔苟活于人间!”不待柳鸿文规劝,纵身跳进火海当中。
柳鸿文用凝气决很久,真气剧耗,又因分神,受凝气决反噬,寒气入体,伤其筋脉,而后未及时运功逼出寒气,给梅雨妃输入真气时寒气趁虚而入,已伤及肺腑。若非柳鸿文根底安稳,那么现在不死也是一个废人了。
柳鸿文细心一想,本身果然胡涂,便道:“是我胡涂了,夫人,你以为这个名字如何?”
柳明没法,干脆脱下了靴子,用火折去扑灭,布靴本非易燃之物,柳明折腾了半天赋勉强扑灭,火苗之微,见效甚小。
梅雨妃心中甜美,而后又是一阵打动的酸楚,不由落下两滴清泪,道:“别说混话了,我还不知是男是女呢。”柳鸿文低头打量一番,笑道:“是个儿......”话未说完,竟力竭而倒。“鸿文!”梅雨妃大呼。
林中俄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柳鸿文等三人看向那正在笑的婴儿,只见那婴孩手舞足蹈,双手对着一颗大柳树比比划划。柳鸿文心神一松,继而心中暗道“我的孩儿碰到这等难事尚能欣然面对,我一顶天登时的男儿,已为人父,怎能罹难而求死呢,委实忸捏。”柳鸿文想通此节,心中一片明朗,不由仰天大笑。一个清脆充满稚气的笑声,一个豪放尽显豁达的笑声,两声相融,清脆的更显清脆,豪放的更显豪放,一清一浊,一扬一抑,却又说不出的调和,令人不由遐想,万物相生相克,相克相生,瞬息万变,却万变不离其宗,万象始为一。
公元170年,也就是建宁二年,寺人当权,奸臣当道,忠良被杀,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见汉室垂死,欲清君之侧,以救天下。不料事露,两人被寺人曹节所杀。
真气有如溪水,缓缓流向梅雨妃满身各个部位,痛苦垂垂消逝,代替的是一种暖暖的镇静。俄然一阵剧痛传来,梅雨妃不由得叫了一声,指甲堕入柳鸿文的手臂中,留下点点殷红。“哇~~”一声婴啼,梅雨妃身子一轻,嘴角留下了淡淡笑容。梅雨妃缓缓地展开了眼睛,就见柳鸿文正在体贴的看着她,柳鸿文淡淡一笑道:“雨妃,无碍吧?”梅雨妃轻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过你这般父亲,不先去瞧瞧婴孩如何,却来问我是否无恙。”柳鸿文站起家来,从柳明手中接过了婴儿,道:“此厮令吾妻刻苦十月,本日又忍剧痛而产,伤其元气,我如何不分轻重。”
“鸿文,你没事吧?”梅雨妃急道,柳鸿文勾了勾嘴角,刚欲说话,顷刻胸口一痛,咳出一口鲜血。梅雨妃大骇,何如身子不适,帮不上忙。“若我本日成为一废人,便不苟活于世了。”柳鸿文心中暗道,可看到身边妻儿,又踌躇起来。
梅雨妃“扑哧”一笑,道:“昨日你又舞剑又刻字的,我又不是瞎子,怎能看不到。”
梅雨妃低头沉吟半晌,幽幽道:“昨夜若非此炎互助,本日吾等恐怕早已冻死在那林中,烈炎度吾,难道天意,名为天炎,甚妙,甚妙!”柳鸿文闻言哈哈大笑,大步向前驰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