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其人的名头,韦倜也早有耳闻,这报酬道家名流,但却不甚得天子待见,仅仅任其为待诏翰林,而所谓的待诏翰林,不过是陪着天子闲暇时取乐的闲差,斗鸡喽啰之辈,只要有一技之长可谓天子取乐,便皆可为翰林。
“郎君,到了!”
正踟躇间,黑漆小门竟然从内里翻开了,出来一名青衣主子,对韦倜悄悄一躬。
“阿兄何必自欺欺人?莫非阿兄不是正在担忧吗?”
对于时势,李泌也自有判定,如果将当明天子与汉武帝比拟,他自以为,天子不如汉武帝甚多。而当今太子的处境,固然与刘据非常类似,却也宽松了很多。
如果非要找一些类似之处,那就是当今太子一样也是子弄父兵,一样也是被逼而反,只是结局如何,尚在两可之间。
而当明天子慧眼如炬,如果此人当真身负才具,便是白身之人也敢破格汲引,又如何会让他去做这个待诏翰林呢?
半晌以后,四马轺车堪堪愣住。
“权臣悍将与逆贼不过一念之差,太子殿下既要面对天子,又要防备逆臣,君可知殿下心中的痛苦?”
无怪乎太子会挑选住进这太一别院,如果心中有太多的邪念和妄念,到这里来洗涤平埋头境,没准会悟出真谛也未可知。
不过,韦倜俄然又想到了陈玄礼,此人身为龙武大将军,又把握着北衙全军之一的龙武军,莫非就不能制衡于此人?
想不到李泌的胆量竟然这么大,竟然要背着太子,坐下这等骇人听闻的大事。此时现在,韦倜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阔别那些诡计狡计与杀身之祸。
“神武军!”
四马轺车驶入永嘉坊,中书令韦见素家的车幡便是通行的根据,事前得了叮咛的禁军们并不禁止。藏身车中的韦娢心中窃喜,只要能混了出去,禁止这些人针对秦晋的狡计就有了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