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安禄山自打到了洛阳今后,的确一变态态,一头扎进紫微宫中,深居简出,甚少露面,只要极少数亲信如李猪儿、严庄等人才气得见……
“敌袭!敌袭!”
行军当中随便喝酒吃肉,也只要安庆绪这等不受军法束缚的人敢如此。孙孝哲不再学汉人那般跪坐于榻上,而是盘腿于案前,以铜叉叉起一大块带骨羊肉,放入盘中在用一柄银质小刀只三两下便分化结束,但见肉中还带着丝丝赤色,撒上芫荽胡椒,塞入口中大嚼起来,却独独不碰中间那一坛子酒。
天气已经擦黑,两万雄师在陕州城以西三里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同时,孙孝哲并没有对空城普通的陕州县城置之不睬,而是派出了两千步兵进入城中,分守四门,搜刮城中可疑之人。
安庆绪这几年锦衣玉食惯了,受不得虎帐中的辛苦,听到能够进城歇息,天然比谁都主动。
待洗漱歇息结束,又有随军仆人端上来方才煮好的羊肉,腾腾热气熏得人流涎三尺,中间还放着一坛子烈酒。
“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千万不能再让第三者晓得,可明白了?”
“甚?”
“孙将军看看,这份捷报写的可还中意?”
烟尘味越来越浓,仿佛氛围中到处都满盈着一股不详的味道。整整一夜,安庆绪都神情严峻,和衣而卧,难以入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有阵阵睡意袭来,沉沉的睡了畴昔。
安庆绪两碗酒下肚,便已经醺醺然,口中言语更似开了闸的大水。孙孝哲也反面他普通见地,如果旁人如此安慰人,怕是只能换来一顿老拳相向。
一场酒肉直吃到天气见黑,回到卧房当中,孙孝哲翻来覆去,没法入眠,脑中所想满是安庆绪席间所言,安禄山双眼已不能视物,究竟是真是假?
被孙孝哲抢了号令,安庆绪大为不满,斥责他自发得是。孙孝哲只能持续谆谆善诱,“莫非殿下忘了硖石之辱?”
明白此中起因后,安庆绪又盛赞孙孝哲心机细致,堪为为将者的表率,若不是得他提示,彻夜又中了唐军狡计也未可知。
“父皇自打到了洛阳今后,眼疾严峻,已经到了难以视物的程度!”
孙孝哲点头道:“下走也曾想过,只是想不通透,一介墨客,如何能打得太久历疆场的老将老卒?”
“秦晋那竖子曾打败了将军,现在又打败了崔乾佑,乃至能够将其一把火烧死,难道足证崔乾佑不如将军多矣?何必再耿耿于怀?本日我们将这厮撵的如丧家之犬,大仇便算报了一半,待明日探清行迹,再提兵杀畴昔,活捉活捉!倒得当时,我倒要代将军问他一问,究竟孰胜孰负啊?哈哈……”
“传闻陕州城中的唐军主将叫秦晋,高仙芝早就脚底抹油溜了,只这名字听着好生熟谙!”
起码在起兵南下时,安禄山还没有这类征象。只听个别内侍说过,大夫腰间长年生疮疖,仿佛脚指也率见腐败,均拖延不愈,但却从未有过眼疾之说,真是奇哉怪也。
“若要大夫晓得了真相,又,又如何能,能放过你我?”
“殿下如何忘了?本日要入城的。城中郡守府已经命人烧好了热水,只等殿下入府解乏!”
“雄师城外安营,生火造饭!没有军令,不得私行入城!”
“孙将军还不晓得吧?”随即又拍着脑袋自语了一句,“嗯,这事多数人都不晓得,父皇,父皇要对外保密的……”
对此,安庆绪也不勉强,拍开酒坛封泥,自顾自的塞满一碗酒,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下,然后又将酒碗重重的顿在条案之上,大喊痛快。络腮髯毛上沾着滴滴晶莹的酒珠,跟着笑声颤抖,又噼里啪啦的掉落在榻席上、条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