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乾运如梦方醒,却又不肯信赖。
下了马,还未及进入城中官署,杜乾运就忙不迭的献宝取宠。在他看来,天下官员都是普通样人,唯好权与钱。这一颗东珠世所罕见,代价连城,得来实属不易,现在将之送了出去,心头正在滴滴流血。
变故来的太快,杜乾运的几个亲信你看我,我看你,反应倒也快的很,当即便大声拥戴道:“俺们也是被杜乾运逼迫的,有长史君在,俺们愿服从号令!”
“杜乾运,你可知罪?”
“走,出城去,见地见地这位蔡将军!”
一边走,秦晋还一边扣问紧跟在身侧的杜乾运:“陕州户口籍册可都保存好了?百姓有多少流亡?”
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杜乾运如何肯放弃,便拼尽力量道:“下走并非胡说八道,实在是有件紧紧关键的绝密事,只要长史君承诺了饶过下走一命,下走便悉数奉告!”
李万忠因为他的忽视已经获得了应有的奖惩,废掉一条手臂对一个军中将领来讲比杀了他还过分。
秦晋又当众宣布,“某乃弘农郡长史秦晋,昨夜一战烧了崔乾佑的粮草,哥舒老相公也已经提兵出了潼关,弘农郡叛军指日可定。尔等虽意欲降贼,然某只拿首恶,不问主谋,可听得明白?”
说实话,杜乾运的确筹算投降,但但愿投的是崔乾佑,起码这厮曾打败过封常清,霸占过洛阳,如果由此人保举,陕郡太守的位置应当十拿九稳。
听到这等**裸的威胁,他终究还是咬牙承认,到了这类时候那里另有瞻前顾后的余地,也罢,便出城投降去吧!
秦晋瞥了一眼杜乾运手中的木匣,忽而去了满脸的刻毒,嘲弄神采一闪而过,“杜将军如何这等猴急?怕本将忏悔吗?”
陕州城门翻开,秦晋等人丢下了乱哄哄一片的逃卒,在见到出城相迎的杜乾运后,数百马队裹着投降的唐军守将旋风普通横扫入城。
书吏带回的动静让杜乾运精力一震,对方承诺了保举他为陕郡太守的要求,但随即又心存疑虑道:
眼看着小命即将不保,杜乾运杀猪一样哭号着,“长史君饶命,下走,下走有惊天奥机密,要报与长史君晓得!”
“展开了你的狗眼,某乃天子亲授弘农郡长史!”
“将军莫要说,谈笑……”
不消秦晋再多言,郑显礼的部下便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杜乾运按翻在地,结健结实的捆了起来。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顺手接过了木匣,翻开一看,原也是平平无奇的一颗珠子。这于生在一千年后,见地过太多精彩仿品的秦晋而言,实在没有多少吸引力,随便扔给身后的一名护兵,抬腿便往太守府中而去。
面前这位蕃将的态度有些奇特,杜乾运总感觉他话里话外竟仿佛在为高仙芝可惜。正思忖间,蓦地听得一声暴喝。
死光临头了还敢危言耸听,秦晋如何肯理睬他,只郑显礼不耐烦的斥责了一句。
此时粮草尽失,再留着虢州做钓饵已经落空了意义,他要尽快攻陷虢州,然后挥师东进,兵锋直指陕州的高仙芝唐军。固然北地燕兵具有绝对的上风,他一向以来仍旧试图制止硬碰硬的正面比武,以最小的代价调换最大的胜利。
紧接着便有人进一步请杀杜乾运以安军心,秦晋冷然点头,这类几次无常的叛徒,天然杀一个少一个,他才不会有半点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