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高名上姓？”
卖力欢迎的是卢杞，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并不熟谙，为了确认身份便进一步查问：
……
“京兆尹王寿在，在此！”
“除了六十九名未及遇害的女子，从院子里发掘出的尸骨已经增加的五十一具……”
裴敬黯然点头。
裴敬应诺而去。王寿却慌了神，“中郎将何故莽撞了？贤人尚未有敕令下达，如果，如果……”
他是在提示秦晋，现在的局势还在可控范围以内，如果天子果然成心饶过冯昂一条狗命，只要动静危急分散，措置起来也轻易的很。
说着，他指着那满地的尸骨，怒声道：“睁大了眼睛，看看这些是甚么？每一具骸骨前面就有一个冤魂，我等手握国度公器，若不为他们昭雪沉冤，莫非就不怕半夜时分，冤鬼索命？”
王寿的话还没说完，一贯谨言慎行的裴敬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想到此处，李隆基下定决计，彻查此案。他拿起结案头的御笔，笔走龙蛇之间写就一封敕书。
秦晋不等他说完便嘲笑道：“事到现在，使君还觉得有转头路可走吗？”
一句话把王寿吓得从速低声劝道：“裴将军慎言，慎言……”
“光驾，某是郇国公府上……”
……
那中年男人面有愠色，还带着几分窘意。毕竟家中的女儿遭受这等悲剧，也是丢尽了族中的脸面，若非念着骨肉情分，只怕要生生的置之不睬，只当她死了！
他给了高力士至高无上的光荣，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乃至连李林甫杨国忠这等权倾朝野的宰相，在高力士面前也多有不如。
从裴敬的语气里，秦晋听得出来，发掘的事情应当尚未结束。
神武军在务本坊外派了禁军扼守，只驰名单上的家属来人才被答应放出来。
王寿便在坊门里，闻听此言顿时如遭雷击普通，仓猝一溜小跑的奔了出来。
“中，中郎将，三，三思后行啊……”
李隆基不但口称高力士为将军，就连他的太子李亨见了高力士也要毕恭毕敬的称一声“兄”，其他王子公主则要叫一声“翁”，而驸马等辈乃至称其为“爷”。
这上面有常猴子主家，有郇国公家，另有一群公侯贵戚家的名号。
京兆尹王寿进宫面圣，到现在还没返来。他忍不住有点担忧，毕竟高力士是当明天子最靠近的人，就算他的儿后代儿们都大有不如。如果高力士力求天子，绕过冯家的这个后辈血脉，天子一定不会动容。
“速遣人传与王寿！”
卢杞也认识到了本身的态度过于严苛，便叮咛身后禁军领着那中年男人往坊中去领人。
一名身着锦衣袍服的中年男人仿佛难以开口的说着。
这是侍女方才扣问清算的名单，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每名受害女子的姓氏家世与籍贯。裴敬将之接过，仅仅看了几眼，便禁不住太阳穴突突乱跳。
就在李隆基出身的当口，高力士匍跪于地，抽泣道：“大郎虽是老奴的侄儿，但是大唐自有法度在，如此耸人听闻的恶事，如果对他网开一面，将有损贤人严肃。老奴恳请贤人，不要姑息这个牲口！”
“另有没挖出来的？”
倒是杨行本上前来凑热烈看了几眼后，也是啧啧连声道：“冯昂有怪癖，不但爱好良家女子，还个个都是出身贵戚呢！”
秦晋又连续唤来了部下，一桩桩一件件的交代下去，直看的王寿心惊肉跳。
秦晋的话让王寿忍不住浑身一颤，肚子里筹办好的一大段规劝之语竟又不知从何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