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李隆基内心的独白倒是,迟早有一日必将杀掉韦见素这个农家翁,但又不想为史家们留下一个刻薄的印象,便只好说了句贬出京师。
与此同时,李隆基又瞪了一眼中间卖力记录起居注的史官。
罢相之前,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首,连续两次起伏以后,对世态炎凉,情面冷暖的感受,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深切,深切到连做梦都会咬牙切齿的境地!
杨国忠的脸上更是羞愤难当,想不到竟为戋戋百金而蒙受如此热诚,他真是连撞墙他杀的心机都有了。又极是不耐烦的挥动手,“从速将拿百金还他,让他不要再闹了!”
而杨府的仆人奴婢们出门时,更是获得了坊内住民分歧的明里暗里的声讨与鄙夷。
李隆基终究感觉浑身放轻松了,这些卖力起居注的官员整日里就就像苍蝇蚊子普通在他耳边飞来飞去,打不得,赶不得,和臣下们的一言一行常常都要思虑再三。
一时候,百姓们群情激奋,将一场由家长里短激发的冲突上升到国事高度,以东都沦陷,关外局面废弛为由,声讨诛杀杨国忠。
“这类人吃人饭不干人事,就该一刀刀刮了,若让他再入了政事堂,还能有我们活路吗?”
“街道的活动甚么时候处理?让杨国忠出来给俺们一个说法?”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崇宁坊在一夜之间又规复了昔日的温馨,本来筹算破土完工补葺坊内大街的工程也半路停止,被先期运来的沙土和石板乱七八糟的对方在坊内狭小街道的两侧。
杨国忠乌青着脸问着身边老仆。
混乱的局面一触即发,很快便在全部崇宁坊中伸展而来开来,就连始作俑者的买官人都看的傻了眼,万想不到局面竟由此失控了。
杨国忠痛恨秦晋但是更痛恨那些本身失势之时便上赶着凑趣,失势之日又转而落井下石的一干小人。
“快说吧,俺们都听着呢!”
“那人送了多少钱?还他便是!”
“拿了金子便走吧,杨相公说了,不想再见到你!”
“方才‘一派胡言’之语,能不能删了?”他感觉方才在与韦见素的争论中有些失态,便想将这一段删掉。
谁道那讨要的官员却也顾不得官仪,在崇宁坊内撒泼打滚,引来了一干百姓围观。
李隆基没好气的瞥了高力士一眼。
即便如此,李隆基也总有把控不好的时候,每与卖力起居注官员筹议,多数时候便如本日普通被顶返来。只不过,本日这起位居注官员,说话也的确不积口德,竟然还敢讽刺天子!
“传出去?大祸?莫非现在就好过了?”
那仆人早就不耐烦了,便轰他走。
百姓们顿时一阵起哄。
李隆基内心顿时就像吃了苍蝇那般腻歪,就此闷声不语。高力士又是多么的聪明,晓得再争下去,只能让天子更加活力与难堪,便作色痛斥那史官。
李隆基叹了口气,“外廷的那些臣子们,如果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朕又何必日日气的如此这般?”
不知谁喊了一句:
“这是百金,如数偿还!从速走吧,不要再闹了!”
“谁说不是,看看咱崇宁坊,被姓杨的折腾成甚么模样?”
老执事却被杨国忠疾言厉色的模样吓坏了,仓猝劝道:
“诸位父老,诸位父老,给薛某评评理!”
修建坊内街道本来是功德,可这事一夜之间变成了好事,却又让他来背黑锅。在痛骂京兆少尹的同时,杨国忠连魏方进都一并骂了。
岂料那看似一向低眉扎眼的起居注官员却不紧不慢的反问道:“贤人目下一句,臣当删不当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