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令他们原地待命，便也要跟着甘乙入内，孰料府中执事又将他也拦住了。
“将军且看！”
但是，既然有才气在坊市以外，另开流派的，且又并非官府，仅仅这份本事与人脉，便不得不让秦晋对其间仆人刮目相看。
“甘某是京兆府的当差，有一桩命案，在尸身上发明了贵府仆人的随身银刀，是以特来扣问！”
至此，连秦晋都听得出来，甘乙的话中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自傲了。实在，此事难就难在须得明日日出之前将人找到，如果给他三天时候，又何至如此呢？
在这之前，甘乙还要确认，这其中郎将是否有胆量，做好筹办与满朝最有权有势的大寺人翻脸。
“将军可知这冯昂是谁？”
但冯家在武后当政期间遭难落败，年幼的冯元一被掳入宫做了寺人，并改名换姓为高力士。厥后几番际会，碰到了当明天子李隆基，才有了本日的权倾朝野。
秦晋那里坐得住，便道：
甘乙见再问不出甚么，便与秦晋二人又分开了脂粉店。
甘乙则正色厉声道：“莫急着先抛清干系，与你有没有任务，自当有官家决计，不是一张嘴空口白牙便能决定！先问你几个题目，若不照实答复，有你苦头吃！”
不过，这代价不菲的金装银刀从尸身的胸口拔出后，已然成了命案的凶器。
甘乙嘲笑了一声：“好大气度的伴计！”
“冯昂？”
“莫要折煞下走。将军是杀贼的大豪杰，当得起下走一拜！若非将军在崤山一把大火，舍弟一家便要跟着虢州城一并破亡了！”
字字句句如巨石落地。
“愿闻其详。”
是以，在甘乙的第一判定里，凶手必然是与冯昂有仇的人，此人处心积虑杀人嫁祸，或许就是为了报仇。但是，即便如此，也解释不了，凶手又为甚么要将秦晋侍妾也一并劫走。
王寿这才恍然，本来甘乙一贯豪情甚深的弟弟竟是在虢州城里。传闻虢州城遭崔乾佑雄师围攻，若非秦晋在崤山的行动，只怕迟早都要城破的，到时叛军必会对决死抵当的城中军民狠下杀手。
秦晋点头同意了甘乙的主张，两人便在脂粉店与胜业坊之间的几条街道十足走了一遍，可仍旧一无所获。实在，这也在他的料想当中。
这句话，却又让王寿大吃一惊。同时，也禁不住感慨，真是人和人没法比，就算他以堂堂京兆尹之尊与甘乙说这类话，他都一定肯承诺呢。
“用不上那么多，一人足矣。就是随将军而来的那名叫李狗儿的主子！”
但身份职位的鸿沟倒是不成超越的。身为皂隶，已经是执了贱役，比之不入流的佐吏杂任都相差甚远。便是迁转补为流外之官都难比登天啊。
“中郎将，中郎将！”
掌柜吓的立时就瑟缩成一团，带着哭腔道：“卑贱不敢，不敢啊。”接着他又断续道：“如，如果说非常，倒是有一桩，殿内的伴计，本日巳时出门送货，便，便再没返来。”说到这里他又转而解释，“这也有过先例，伴计好色，常常就在北里坊市内过夜不归了！”
并且口口声声还称甘乙为兄，光是这份汲引都让他顿生知己之感。
但是，凶案事涉高力士的堂侄，却又变得更加庞大了。万一深切下去，又会不会遭到朝中某些权贵的打击与滋扰，便很难说了。别看甘乙在世人眼里是各连不入流佐吏杂任都不如的贱役皂隶，但却有着非同凡人的心气，只要认准的事，别说刀山火海，就是事涉天王老子，亦或是当明天子，他都敢撸胳膊挽袖子冲上去比齐截番。
“王使君何故连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