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水清把完脉,躬身道:“夫人胎气稳定,统统都很好。”
只是……
院子里灯火透明,四周站满了侍卫,一个个举着火把,面色冷凝。
他身边的地上,跪着修善,几个侍卫钳制着他,将他的脸狠狠的踩在雨水中,他却仍然谩骂不断。
不过一刻钟,那男婴就已经断了气,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缓缓合上,再没了半点活力。
两个产婆抱着男婴出了柴房,取了男婴的一滴血,和着修善的血一起滴在了一碗清澈的水中。
花花又从车内钻了出来:“你不是承诺君偶然,让他再见叶柔一面吗?”
君偶然带着一众家人站在一座陈旧的柴房外,他神采阴沉,眸中燃烧着大雨没法浇灭的熊熊肝火。
我抬头看着天空:“让他再见一面又如何?叶柔已经完成了她想要的,我对君偶然,可没有任何承诺。”
那是一个男人,是跟在君偶然身边的侍卫,现在,他趁君偶然不在,偷偷过来看望水清。
一道闪电在头顶划过,紧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响,响彻云霄。
君偶然蹲下身,肩头微微颤抖,似在抽泣。
她这一问,不但她一人等着答案,我晓得,站在我身边的君偶然,也在等。
君偶然冷冷一笑:“休想。”
我和花花坐上马车,白芷站在宫门口目送着我们,我俄然想起一件事,因而问她:“白芷,你熟谙叶柔吗?”
“这个也不好说,只不过王妃腹中胎儿与她和睿王爷结婚的日子刚好符合。”
“这……夫人,用不了这么多。”
“出来了,出来了。”两个产婆将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从她体内掏了出来,那是她的孩儿,已经成型,是一个敬爱的男婴。
我率先走进那座陈旧的柴房内,身后跟着一人,不是别人,是君偶然,是跟我一起来到梦境中的君偶然。
满地鲜红,叶柔躺在角落里,鬓发狼藉,浑身脏污,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边,任由两个产婆在她双腿间撕拉扯拽,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死死地,死死地瞪着屋顶。
回想中的君偶然已经分开了,我身边的君偶然看上去有些衰颓,他盯着地上渐渐被雨水冲刷洁净的血水,喃喃问了一句:“你说,那孩子真是我的吗?”
“嗯。”水盘点点头,从身边丫环手里接过一袋银子,递给了阿谁太医。
叶柔缓缓合上了双眼,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水清渐渐展开双眸,刺目标光让她方才展开的眼又从速闭上,稍稍适应,才又渐渐伸开了双眼。
男人一把抱住水清,“别再发脾气了,何必本身跟本身过不去?”
君偶然决定措置水清和阿谁奸夫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兴趣看了。
慕容微微一笑,没有答复,而是一扬马鞭,马车向着宽广的大道驶去。
水清躺在他的怀里,有些咬牙切齿:“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就差一步我们的孩子就能出世了,还是一对龙凤胎呢。”
太医出去了,水清的贴身婢女走了出去,手里拿着一张帖子,我认出,那是叶柔派小喜送来的。
两个产婆看了她一眼,转头就将手伸进了男婴的脖子里。
我展开眼的一瞬,君偶然已经醒了,他仍然坐在那边,和入梦前一模一样,只是脸上多了一丝茫然,眼中多了一抹浮泛。
白芷挑了挑眉,我转头看向慕容道:“你也晓得吧?”
太医为她措置完后,君偶然已经肝火冲冲的去了叶柔的屋子,水清正在房间里大发脾气,便见一人排闼而入。
这几日看到的画面都过分血腥,我怕亲眼目睹了水清的死,会做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