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做的事情做完,肖夫人的芥蒂便已去了大半,倒果然能睡得着了。
只是,仿佛才方才合上眼,便闻声了门外莲泷她们抬高了的说话声。
林伯的腔调非常平平,但倒是沉思熟虑过后的果断。
肖夫人清了清喉咙,然后才望向谢璇道,“阿鸾!母亲畴前对你说过的话,你都要记得。如果果然到了那一天,你兄长们不算,你倒是必然得分开的。母亲经历过,太清楚对于女子来讲,那些事情义味着甚么,我绝对不能答应,我独一的女儿落到那般的地步。”
这下也用不着纠结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甚么了。现在,不过是做最坏的筹算罢了,一定就走到那一步,也无需那么伤感。”肖夫人固然这般说,但不管是谁,内心的沉重也没有是以而轻上几分。
面前这些人,可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谢璇心头惊跳,强自平静下来,笑道,“我只是感觉,既然林师兄是最后的退路,放在城南的家里怕是有些不当。林师兄既然一早便是藏在城外,倒不如以静制动,便持续留在城外就好。”
说到这儿,林伯扭头看向林嬷嬷,二人相视一笑,即便是谢璇早知这两人非平凡人,那一刻,还是被惊到了。收敛了常日里决计的低调,两人浅显的面孔中,却迸收回了从未见过的光彩,另有,那对视间,浓浓的,让人难以忽视的心有灵犀,那是经年累月,扫荡了那些浮华各种,沉淀下来的,最纯粹,最竭诚的相知相许,只要相互。
“你林师兄自幼被送到山里学艺,林伯他们的家传本领也都早已传授予他,有他在,千军万马中,也可护你全面。只是,现在环境不明,他倒是不能直接跟在你身边,就当是最后的退路,你便将他临时安设在你城南的阿谁家里,比及......也算有个照顾。”
谢璇张了张口,这是肖夫人头一次将心机说得这般明白,很多事情,谢璇实在心中早有猜想,但是,没有说破,她便当何为么都不清楚。现在已是说破了,还如何装点承平?谢璇喉间泛涩。
而谢璇,回了禅房,却还是久久不能寐,忽而思疑起曹芊芊话中的真假,忽而却又忧心起,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城南那边都已经不平安,可盯住她的人,是曹芊芊,还是另有其人?如果后者,又是何方崇高?盯着她,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定国公府来的?到底有甚么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