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赐给你‘安嫔’这个封号,是但愿你循分守己。不过你对朕的警告置若罔闻,统统都是咎由自取。”
黎昕抬起手,摸到对方发髻,暗笑着使坏揉成一团乱麻。
江白容痴痴的笑声不止,泪水划过灰扑扑的脸颊,洗出两条白净的陈迹。
“凤求凰会弹吗?”
扶风公子垂首道:“我只是一名琴师。”
“嗯……略懂。”
他安抚道:“今后只弹给你听。”
姬昊空的脸更黑了,他抱住黎昕,像是怕落空,又仿佛在宣示主权。
江白容痴痴看着对方的背影,那是宫中最好的贡品锦缎,穿在身上最温馨不过。本该是她触手可及,随便能够享用到的东西,现在却只能看,连摸都摸不得。
她说到这哽噎一声,眼角闪动泪光。颤抖道:“若你不帮哀家,哀家还能依托谁?江国皇室只要我们两人苟活!皇姐晓得你一心求死就义,若不是我拦着你,早在江国毁灭时你就去了。但是连死都不怕,为甚么不好好活下去?承诺皇姐好好活着,成为姐姐的依托,毕竟哀家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本来皇姐在乎过他吗?”扶风公子自嘲道,“黎昕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皇姐想起他的时候,会不会感到知己痛。皇姐。有前车之鉴,扶风真的怕了,皇姐有没有想过放过扶风?”
“只要活着,另有很多权力和职位等着我们去享用呢。”
他眼神哀思浮泛,终究点了点头道:“我承诺你。”
这梦太夸姣了。明晓得是梦,江白容却如何也不肯意醒来。
姬昊空的脸顿时就一黑,他突听到远处萧星津的醉言:“扶风,是你吗,扶风?你在哪儿?”
扶风公子婉转动听的语声轻唤道:“皇姐――”
姬昊空不语,居高临下看着她,仿佛将她的狼狈全看在眼中,才转成分开。
但是梦做完了,她毕竟醒过来,在阴冷的牢房中展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只蜘蛛正在墙上织网。
扶风公子肥胖的身躯,矗立如松柏,毫不怯缩,目光通透直视与她道:“扶风是来告别的。当初皇姐要我在天隋待三年,现在三年时候早已畴昔,扶风不想再等了。此次来晋国,便会和使节团告别。”
黎昕入迷道:“本年是扶风的忌辰。”
梦中被她害死的成帝姬昊空,前几天来看过她。姬昊空神采飞扬,毫无一丝中毒的迹象。这一年来不管她躲到哪,都被对方逼得四周逃亡,穷追猛打。
他蹭了蹭对方的发鬓,私语道:“今后不要在外人面前操琴了,朕心中会妒忌!”
江白容做了个梦。梦中她容光照人,度量幼帝,接管文武百官膜拜。姬昊空被她算计死,一向对他使绊子的昭德长公主姬倾国也被黎昕灌下毒酒,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到一人高了。
但是活着,偶然候比死还痛苦。扶风公子神采挣扎。
江白容破涕为笑,枕靠在对方胸口,如同一株荏弱纤细的菟丝花,攀附其上接收营养。
“朕能点曲子吗?”
江白容蛾眉微颦,不紧不慢道:“哀家但愿你持续待在天隋,留在萧星津身边。”
本日是天隋国国王萧星津携使者来访的日子,扶风公子就是跟从对方而来,以献艺为名进宫。
姬昊空上前给他披上狐裘道:“怎弹起琴来了,真好听。”
“甚么琴曲?”黎昕问道。
天安三年,祸国妖孽江白容被凌迟祭天。滂湃大雨刹时而下,百姓们驰驱相告,喝彩声响遍了全部都城!
江白容眼神怨毒,调侃道:“皇上是但愿臣妾平安然安?可惜皇上的金口玉言,在臣妾身上起不了感化。狱卒说本宫要被凌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