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抚了抚柔嫩的马毛,对着它的耳朵轻声哄道:“真乖。”她笑容轻柔,像是对待恋人的呢喃。

“谁?”天子转过甚来,看着这女孩儿的后脑勺,只感觉有些眼熟, 却并没能认出来。

更何况,这为国效力,听在耳朵里,如何能让人回绝?

杜蘅达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子恰好握着六皇子的手, 叮嘱了些甚么。杜蘅在六皇子回身上马的时候,从人群中走出。她才走出没两步,就被围在人群核心的侍卫拦住了。

她如何能这么大胆!这但是边陲战事垂危!岂容得随便拿来开打趣的?!如果她失利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全部杜氏一门都会被她连累!

“多谢六皇子美意。只不过我会骑马,刚巧……骑得还不错。”杜蘅微微一笑,她这唇角微勾,就像是海底的蚌壳暴露了些许内里珍珠的光芒,现出一丝柔嫩斑斓。

这几句话一出,即便是围观的大众也忍不住热了眼眶。这大祁多的是忧心忧国的人们,现在边陲战事垂危,他们心中也是焦心的,这一番听到杜蘅连喊出这几个信赖,语气笃定、信心凿凿,心中早已豪情彭湃。

太子第一时候想到的就是夺嫡。

“如果六皇子情愿,不若来同我赛一跑马,如何样。”

太子想起那日他瞥见杜蘅半夜被太后的亲信带出宫,他就生出了些许猜忌,再加上不久前的策论一事,现在看到她挑选了与六弟一同前去衢州……

这位六皇子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大大小小的战事经历过很多,算是被战役浸礼长大的。

景懿怒道:“你这女子!如何能在大街上对男人脱手动脚?更何况,你怎能将我与你相提并论!”竟然说他是“水性杨花”?这女子还真是胆小包天!

“你口口声声说信奉儒家学说。子曰,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想来,你也不过道听途说之辈是也。”

成了天然是一件功德,毕竟衢州事情迫在眉睫,如有人得救,天然是皆大欢乐。如果不成,也只是杜蘅一人丢脸,却也不会丧失些甚么。

六皇子之前闻声杜蘅说对阵法略有小成还没当一回事。毕竟不过一个女子罢了,能有多少本事,还能窜改战事的局面不成。

这阵法一门极其奇诡,就算是记录的古册本也鲜有几本,并且晦涩难懂,经常还出缺页少页,就算是熟读兵法的人,也不必然敢说“略有小成”这四个字。

六皇子听到杜蘅的话,神采不由变得玩味起来。

并且,还满是令他不满的风波。

站在天子身后的太子眉眼悄悄一动,脸上阴鸷的神采一闪而过。

景懿有些游移。这天然不是他亲眼所见,但这件事统统人都晓得,即便不是亲眼所见又如何。“虽我并非亲眼所见……”

杜蘅左脚踩在马镫上,一个标致流利的上马行动以后,只见她轻拉缰绳,已是走到了离六皇子一个马头的位置。

杜蘅早在书中看过他的脾气。她一向就觉着,这位六皇子实在夺嫡但愿也不小的,但就是管不住这一张毒嘴,导致天子对他的印象一落再落,哪有太子的为人油滑,八面小巧。

闻言,景懿的神采顿时青一块白一块,杜蘅歪了歪头,一派好整以暇,斜眼看他:“你说我水性杨花,但是你亲眼所见?”

这位六皇子固然对皇位也野心勃勃,但实在是讽刺太强了,这一句话下来,天子都黑了脸。

有人已经感觉杜蘅这是傲慢高傲了,面上带了些不觉得意,另有人嘲笑她不自量力的,然也有人切身参与过她那场出色的论儒的,在一旁安利别人的同时,内心倒是不由自主地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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