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在案前奋笔疾书,未几时,便密密麻麻写完一册竹简,亲身卷起系好,交于亲卫,道:“立即让人送到王都,亲身呈送王上。”
众将齐声道:“得令!”
众将闻言,均是哈哈大笑,左将军季宣道:“前次风国借着西风连烧我们二十营寨,粮草被他们毁了大半,这一次,老将军总算能够以牙还牙,为我等雪洗当日之辱。”
季剑拍掌,道:“阿辰,你说的与我想的一样。三月间,我们方才夺下乌岭东谷时,便在谷内发明了楚人徽记,我们在剑北呆了这么多年,这两年与风邦交兵,特别险恶,我早就思疑,我们的敌手,不止风幽兰一个。”
季礼点头,道:“不对,标兵所用快马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好马,能日行千里。可乌岭距壁亭不过二十里,按常理,纵使门路再难,也不成能跑不动,你立即带我去看看那马。”
九辰点头,笑吟吟道:“看少将军的模样,必定是接到了。”
不等季宣说完,季礼便决然反对道:“不成,如此,不吝于火上浇油。南相是个明白人,他晓得应当如何做。”
九辰嘴角轻扬,道:“说到此事,我倒忘了奉告你,方才,那标兵分开时,我一时胡涂,不谨慎在他所骑的顿时动了些手脚。壁亭到乌岭虽说路程不远,可途中并无歇脚换马之处,比及标兵归营复命之时,我们只怕已经拿下壁亭了。”
九辰毫不畏避,道:“那是因为,末将听完密令,心生怨怼,对标兵出言不逊,还大打脱手。末将惊骇,侯爷会是以发觉出非常,才用箭射伤标兵马腿。”
季宣道:“君命难违,望父亲宽解。王上志在九州,这剑北之西,迟早都是会洒上巫国男儿的热血。”
现在,巫国东阳侯之孙,宜林左将军之子,那位十三岁创建烈云骑,十五岁带领烈云骑奇袭鬼谷,连合黑云骑大败鬼方军,声震剑北的天之宠儿,正剑眉紧蹙,神采愤然的盯着帐本地形图。少年将军捏拳好久,猛地冲出大帐,摸了匹快马,便没入雨夜,直奔北营而去,只惹得营内一干副将面面相觑。
苍鹰仰首骄鸣,似是邀功,少年青声一笑,便回身入帐,取出竹管内的竹片敏捷扫了一遍,而后投入帐内火盆烧掉。
那标兵喘着粗气,道:“回侯爷,昨夜亥时三刻,部属便将密令传到了南北二营。”
无缺无缺从北营出来的标兵兵,在南营传完密令后,几乎被血气方刚的烈云骑少将军季剑砍了脑袋,多亏了营内其他副将拦着,那标兵方才狼狈逃回乌岭。
季礼翻开庇护密旨的密封竹筒,取出密旨,展开那盖有巫王黑印的竹简,细细读完,面色阴晴不定,双手亦微有颤抖。
九辰抬眼望着帐顶,腔调幽幽道:“皇天后土为证,真正咽不下那口气的,绝非戋戋鄙人。”
掌刑官亲身上前查抄一番,向季宣道:“人还醒着,只是太疲累,现下虚脱了。”
两人对视一眼,便吃力起家,到帐内跪下,齐声道:“末将拜见侯爷。”
各营将军出帐之时,便见帐外两个少年已然面色灰白,气味微小,盗汗粘着混乱的发丝,甚是狼狈,而季剑后背白袍上排泄的赤色特别刺目,不由一阵心疼,一阵感喟。
“是末将的主张!”两人异口同声,共同的天衣无缝,说完后,不由相互瞪了一眼。
乌岭距壁亭不过二十里,当夜,季宣派出的标兵便冒着大雨赶到了壁亭大营。
季剑再也憋不住,道:“爷爷,你别难堪阿辰了,我说,实在与标兵大打脱手的人是我,阿辰为了替我粉饰,才脱手伤了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