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 你说甚么夫人？”灵越忙拉住她。
“绣珠！你是绣珠！”灵越冲动得跳起来，她一把抱住绣珠，呜呜哭了起来。
因而灵越展开了紧闭的双眼，正对上近在天涯的一张脸，她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
那指上的确扎得红肿，上面密布着藐小的红点。
灵越痴痴地听着，一曲未了那莲舟已到了面前。采莲女笑着摘下了斗笠，暴露乌黑蓬满的头发，胖乎乎的面庞，圆圆的眼睛，不是绣珠，倒是谁？
这床铺设得分外精彩，虽是半旧的拔步床，材质竟是上好的紫檀，再看她身上盖的丝被，上面绣着连理枝的花朵，针法精美，配色秀雅，竟是她非常熟谙的苏绣。
在无数个恍惚难辨的声音里，绣珠的声音分外清澈：“传闻许给了兰陵萧家！”
阿谁声音扑哧笑出声来，“蜜斯，你展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啊？ 我可不是甚么绣珠。”
她竟然在一条波浪翻滚的河道之上！
小吉利的声音终究在门边清脆响起，“蜜斯，夫人来了！”
她头上的发髻梳着精美，斜插着一支凤头钗。美好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身上穿戴深紫色的衣裙，一望便知衣料质地上乘。
“你快奉告我，夫人是谁啊！”灵越将近急死了。
小吉利？她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不管如何也想不起云府里有叫这个名字的小丫头。
“夫人……夫人，当然是你的娘啊！”
灵越没法压抑住猖獗的心跳，一动不动地凝睇着舱门，只见珠帘一卷，一张美妇人的脸露了出来。
想不到这溢美之词竟然立时让这个小丫头眼圈红了起来，“蜜斯，你老是提到绣珠，绣珠到底是谁？ 莫非你和她的情分比小吉利还要深吗？”她举起两只手，掰开十根手指头给灵越看，“你看我的手指头……呜呜呜，为了赶这双绣鞋，不晓得都被针扎了多少回……”
“蜜斯！你又偷偷跑到莲花池里玩……”绣珠在耳边轻声抱怨，灵越从她的肩上抬开端来，方才还在满湖动摇的荷花俄然消逝不见，那里另有莲舟的影子？
她含着笑，快步走出去，亲亲热热拉起灵越的手，“女儿，你急着要见娘，但是想起了甚么？”
她不睬会小吉利，乃至顾不上穿鞋，几步奔到窗边，一把翻开绣帘，呆了一呆，又伸出头去看看窗上方，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灵越如同坠入云里雾里，她仓猝看往四周，俄然发明本身现在穿戴上好丝绸做的寝衣，舒舒畅服地半躺在一张绣床上呢。
“许亲？ 许给谁呢？”她的心头仿佛一记重雷，惊天劈地，耳中嗡嗡，鸣响成了一片。
窗外波光粼粼，水声泛动，遥遥可见岸边的小桥流水人家，间或闪过一带白墙黑瓦，掩映在红花绿树之间。
她抱愧地摇点头，“实在想不起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绣珠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泥，嘟囔着，“蜜斯，你已经及笄了，还这么贪玩。我方才偷听到夫人和老爷商讨，要将你许亲呢。”
在她的心目中，绣珠在云府里绣工是一等一的，她自小的衣物香囊都出自绣珠之手，便是巧手的锦娘也说，想不到绣珠看起来憨憨的，这手绣起花倒是巧，竟把一批聪明聪明的丫头都比下去了。
采莲女的歌声飘零在湖面上，说不出的委宛动听，情思缠绕：
一只和顺的手悄悄替她擦干了眼泪，一个声音悄悄在她耳边呼喊，“蜜斯，蜜斯！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蜜斯，你如何睡一觉起来，又健忘奴婢了？我是小吉利呀，你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