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锦帕,寂然坐在地上,一向反复着这句话。
好冲!
趁她们不重视,灵越悄悄出了院子。
糟了,又健忘本身是个男人了。
灵越对春之微微一笑,拱手道: “多谢姐姐。”不待她说话忙回身走开了。
他昔日俊美的脸上一片暗淡,髯毛拉渣,闪现出深深的痛苦和哀痛。他伸出苗条的手指,抚摩着打扮台,一寸一寸,就像抚摩着一名看不见的恋人。他摸到桌上的玉梳,手略略一抖。他拿起梳子,用手指拉了拉,取下一团胶葛的长发。闭着低头嗅了嗅,几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下来。
这也太巧了!
远处有几个丫头来往,此中两个猎奇地看着他们,指指导点。
灵越蹲在帘后,动也不敢动,腿都将近发麻了。
这些大户人家的院子格式大同小异,她不作逗留,径直转到堂后,穿过迤逦的长廊,毫不吃力找到柳星儿的阁房,将蜡烛放在打扮台。柳星儿的打扮台无疑用的是上好的花梨木,立着一面光滑的菱花镜,映出闪动的烛火。镜旁摆着一个打扮盒,足有三层,花腔繁复,外型精彩,精雕细刻。灵越翻开看看,第一层盒子里装的是一套珍珠头面,第二层是一套碧莹莹的翡翠头面,第三层是一套黄金头面。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渐渐关上了打扮盒。
“不消怕,公子不在屋里。”果儿扑哧一笑,“方才你在屋里沐浴的时候,老爷派人来把公子请去了!”
看来来人喝了很多的酒。
“星儿,本来你还留着它!”他喃喃自语道:“你好狠心!你真的太狠心了!”
“快别说了,越听越惊骇,不如我说点别的。”果儿打断了珍珠的话,“二公子死了,柳姨娘死了,夫人不是每天哭,就是谩骂柳姨娘是个丧门星,老爷表情更加烦,传闻现在每日里都歇在兰姨娘和桂姨娘那呢!”
他来这里干甚么?
“我听打更的小金子说,明天早晨半夜时分他路过丽华苑,听到内里仿佛有人在感喟,又仿佛有人在哭,呜哭泣咽的,忽的一阵大风,本来封着的大门竟被吹得吱吱呀呀有地响,吓得他和老刘屁滚尿流,死命地跑……”果儿的声音颤抖起来。
灵越怔住了。
珍珠沉默了半晌,道:“那柳姨娘真是个薄命人,进了府几个月,不声不响的,想不到也如此招夫人嫉恨……我一想起她身上另有未出世的孩子,这内心就难受得甚么似的……”
灵越点点头。看来阿谁耳坠肯定无疑是柳星儿的了。耳坠的耳勾部分有些磨损,明显是柳星儿惯常戴的。现在藏在这个木盒里,看来柳星儿对这对耳坠非常钟爱,即便丢失了一枚不成双了,还是珍而藏之。
“的确很奇特。有谁晓得你有这个证据呢?”
“闹鬼了?”珍珠听到鬼字,不觉往向四周幽深的花丛。
本来帕子上所题的恰是是辛弃疾的一首词。
灵越感受越来越靠近本相,只差一点点,那一点点到底是甚么?
灵越在窗帘后的确要喊出声来,仓猝捂住了嘴巴。
脚步越来越近,到了房门处,却停了下来,一阵浓浓的酒味模糊传入灵越的鼻端。
与沈家三公子沈庭兰昌大的葬礼比拟,八姨娘柳星儿的后事办得非常骄易随便。灵堂上只要几个不甚靠近的丫环略略掉了几滴眼泪,哭了几嗓子,独一的贴身丫环双成疯疯颠癫,不知关在那边,天然没有在灵堂上露面。
灵越将木盒拿到灯下,细细察看一番,发明盒子平平无奇。待开了盒盖,一片幽幽的蓝色光芒瞬即扑入视线。灵越的心砰砰跳将起来。
珍珠严峻地瞟了一眼书房,道:“你谨慎点,公子最讨厌我们群情各房的是非,别让公子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