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四个湿淋淋的男人连续提着刀出去,为首的男人脸上一道刀疤从面上斜穿而过,身后的男人身形高大,倒是个秃顶,手里拽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少女,那少女满脸惊骇,身上的衣裙破乱,也是湿哒哒的不断滴水。最后的两个男人一个甚胖,一个瘦得像麻杆,眼睛正色眯眯地盯着少女。
灵越仓猝一跃而起,扯过承担,往中间一闪,躲在了佛像以后。
灵越忙用脚用力一踢青驴,青驴也紧跟在后,快步跑了起来,颠得她五脏六腑都将近出来了。
那叫水生的男人这才咧嘴一笑,伸手道:“先把钱付了。”
“你听到了?呜哭泣咽的,仿佛是女人在哭啊!”他望着浓荫覆盖,不见天日的林子,一张黑脸渐突变得煞白,“奶奶的,大半天不会晤鬼吧?”
灵越点点头,挥了挥手,回身穿过了花丛,顺着石板路拾阶而上。
见它还盯着,她便轻手重脚走畴昔,不待她挨近,它已经闪电般蹿上了树顶,灰色的身影消逝得无影无踪。
闹鬼? 我看你舒畅得很呢! 她看着黑驴的屁股在面前磨磨蹭蹭,再看看日头,不耐烦起来。
灵越心下不快,看了一眼掌柜,掌柜的胡子一颤一颤,“公子,我包管水生将你妥妥当帖地送到。有题目,你来找我!”
一棵盘虬古松挡住了她的来路,她坐了下来,抚摩着它干枯龟裂的树干,心想这棵古松也是当年血案沉默的目睹者吧!如果它能开口,它会说出如何惊天动地的本相呢?
灵越心道不好,健忘拿裹胸了。
灵越解缆前已经想到这山中不晓得是何景象,不晓得要待几天,是以承担里备了充沛的干粮和净水。
两条驴一前一后,出没在荒草林中。
麻杆忙凑过来,点头哈腰道:“老迈,您坐着,我再添点柴火。”说罢在四周抓了抓,又往火里加了一堆枯木。
从它的色彩和画的深度来看,这个印记能够也有好多年了。
或许就是当年留下来的。
“能够了! 能够了!顿时走!”水生收了钱,喜笑容开,屁颠屁颠地扶她上驴,本身回身落拓地骑到大黑驴上,哼起了小调儿。
灵越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杂树丛生,野花寂寂,那里有甚么寺庙?
下一刻,她轻点足尖,身形飞起,如蝶普通轻飘飘地跃上了树枝,扒开树叶,公然,一个花形的标记完完整全地闪现了出来。
“你大抵听多了甚么鬼怪传说,狐疑生暗鬼吧。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鬼不成?”她浅笑着说。
“公子,不贵不贵!”掌柜的头再次摇得如同拨浪鼓,“望山跑死马,你没小我带路本身一小我上山,碰到猛兽是小事,走岔了路碰到恶鬼,那不把命丢了? 水生从小山里长大的,到处都熟,保管把你平安然安送到。”
水生跳下黑驴,扒开中间一处齐人高的花丛,内里暴露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荒草滋长的台阶一起蜿蜒至阴暗的绿阴深处。
叫声渐行渐远,转眼满耳只听到松涛阵阵,鸟鸣声声,花落簌簌。
“你顺着这条巷子上去,走到顶头,就是畴前的送子观音庙了。我们可说好了,只送到这,我可不上去。”他牵过灵越手中的绳索,咧嘴笑着说,“青驴回程还得加五十文。”
秃顶将少女丢在一旁的草堆里,大大咧咧地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裤衩,胡乱扭了几把,搭在木架上。俄然盯着上面的白布愣住了。
她正在凝神苦想,俄然之间一声惊雷炸起,大雨瞬息即至,瓢泼而下,不待她躲进小庙,衣衫已经淋了个透湿。
虽是隆冬,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山风一吹,也是寒凉彻骨,激得她连打几个喷嚏。想着荒漠破庙,不会有人来,灵越大着胆量,脱下了长衫,在中间寻摸了一个破架子立在后边,就着火烤了起来。又将干粮寻摸出来,放在火边,渐渐温热。看看长衫有七八成干了,她换上长衫,贴身的裹胸也是透湿的,黏在身上,非常难受,她干脆将裹胸也解了下来,拧干水,挂在火边烘干。 她穿戴长衫,胸前去了多日来的束缚,感觉说不出来的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