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她……” 灵越的嘴角噙着一丝哀思的笑意,“她不但仅是我的师父,她待我更像是母亲。”
“凤姑!”灵越几近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凤女人。这一抱之下,便感觉不对劲,凤女人的身上一片冰寒,眉毛之上竟然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
圆如满月的温泉池里,汩汩地冒着气泡,翻滚着血浪。几具尸身横七竖八地跌落泉中,俱是一身黑衣,有的血肉已然剥落,空留森森白骨,有的半截尸身趴在池沿上,皮肤却似蒸熟。
两小我四下检察,那班驳的血迹从石头滴落,一起延长到后园的温泉池边,方才消逝。
“咦,那边仿佛是血迹!”萧远舟俄然飞奔到昔日福慧大师喝酒的石亭,红褐色的血迹点点滴滴在玉红色的的石台上,触目惊心。
“那难道是无情的花?”
“我们四下找着看,或许你那凤女人还在某处呢?”
“傻丫头……你救我做甚么!”凤女人展开眼睛,声音沙哑降落,衰老至极。“我已经油尽灯枯,去日无多了……”
灵越摇点头,“不是,我不是花间谷的人,锦娘才是。”
她的目光垂垂在一页上凝集,不觉吟诵出声:“催眠之术……须令被催眠之人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缓缓引诱,牵心动魂,影象可增可加,亦可删可减……而行动无异,旁人不察。”
萧远舟摸了摸鼻子,“老前辈谬赞了,我并非是宋春山……”
叮叮铛铛,铃声清越,在这飘着烟雾之气的天井,说不出的寥寂。
“灵越!”萧远舟扶住了她,同时也看到了平生未见的气象,几近呕吐出来。
她端坐到凤女人的身后,伸掌为之保养气味。或许她和凤女人的内功心法乃是一脉同源,她垂垂竟将混乱的气味调剂归一,行遍凤女人周身血脉,凤女人蓦地吐出一口污血,眉上的冰凌渐渐熔化成水,顺着她的脸庞滴落下来。
深谷深深,一片沉寂,山风徐来,奔腾的水气灼人。萧远舟模糊见她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昏黄胧,“这内里可有你说的凤女人?
萧远舟探了探她的鼻息,面前一亮,“她另有气味,只是非常微小。莫非她现在正在龟息疗伤?”
红枫正在熊熊燃烧,好像火焰。
凤姑将手中的木簪往里一插悄悄旋动,盒子回声而开,一本厚厚的书扑入视线。
“嗯……佛说,此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开三生不见叶,叶落三生不见花。花叶虽是同根而生,却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奇特,没有尸身!”萧远舟皱起眉头,面前四五个色彩各别的温泉池热气腾腾,水雾环绕。
“不错,你看到的是花间药典,想来记录的乃是昔日花间谷秘而不宣的医术,而我这花间奇典,乃更加精美,翻开看看,与你看到的可有不异之处?”凤姑微微一笑,隐见高傲之色。
“不……有尸身!”灵越的声音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水雾当中一只衣袖若隐若现,空荡荡的,仿佛在向她招手。
“丫头,你会花间谷的心法武功,本来你也是花间谷的人。”凤女人看着她的神采,又是绝望,又是古怪。
“如何了?”他扫了一眼空中,这深谷当中红褐色的泥土坚固,前几日下过雨明显有人来过,大大小小的足迹已然被阳光晒干,萍踪被固结起来,非常光鲜。
凤女人眼中光芒一盛,“小福子的弟子?看你长得一副好样貌,莫非是甚么玉笛郎君宋春山?年纪轻简便创了甚么折柳十八式……真是后生可畏。”
“产生甚么事了?”萧远舟紧紧跟在灵越的身后,风吹起她一缕秀发,丝丝扫过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