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手无寸铁,河岸还在几步开外,想跳水逃生也不能,贰心中一凉,正要闭目等死,却见黑暗里俄然有把短刀疾飞而来,“当”地一声,撞偏了背后那夺命一刀。
他本日里带着这伙弟兄下山办事,本已经满载而归,途中见岸边停着条划子,像是过路的商旅,捎带手便劫了这一单,谁知等交上手,才晓得碰上了硬茬。
话音未落,划子公然受不住几人这番闪转腾挪,船身狠狠一歪,顿时又灌入半船水。
远远瞧见卢渊还在那条破船上和人缠斗,水已经漫上高高一层,他忙大声喊道:“别打了,船要沉了,快跳水!”
脑海里的画面不断转换,就像上雍街头常演的皮电影。从王府里死里逃生,到医馆里相互算计,再到联手对于温白陆,凭着一块腰牌逃出上雍城……
泊在河心的大船上,现在站着几十条手擎钢刀的大汉。
要命了……
“你再这么抓着我,我们两个就都淹死了!”他用力扯住卢渊手臂,想摆脱开,却不料越是挣扎,就越被抱得紧。
没等他说完,卢渊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你说谁不可?”
他当然晓得一旦浮出水面换气,就会立即被仇敌发明,但是胸口憋闷难忍,比酷刑加身还要折磨人。
想及此,他神采更黑了几分,叮咛摆布道:“去把火把都点起来,明天就算抽干这河水,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徐中一把扶住他道:“你撑了那么久,可别现在晕倒了,我们离进城另有好长一段路呢。”
徐中被本身吓了一跳,脚步蓦地愣住,半晌,俄然抱着脑袋骂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徐中啊徐中,你他妈的中了美人计了。”
平白折了十来个弟兄不说,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沾上过,这事若给鼓吹出去,他今后还如安在江湖上安身啊?
徐中正带着卢渊朝岸边游,见此景象,内心暗叫声糟,忙憋开口气,拉着他一起沉入河底。
他干脆闭上眼,逼迫本身把重视力转移到其他事物上,但是越是如许做,身上和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就越是清楚。
卢渊一听,晓得是江湖上的黑话,当即嘲笑一声道:“江湖草泽之辈,也敢在此耀武扬威?”二话不说,手中刀锋一转,就将他挑下河去。
卢渊被水灌得七荤八素,头脸甫一暴露水面,便大咳不止。
这风景,林中暗淡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温馨极了。
这下子公然见效,男人蓦地睁大双眼,手臂也终究松开,探下去扯他那只不端方的手。徐中趁这当口,抱住人向上一举,本身也冒出头来。
他一时想起上雍城初见那天,卢渊身穿一件贵气实足的玄色朝服,系着深红腰带,居高临下地朝本身望来。一时又想,他平生第一次跟人拜堂入洞房,新娘子就是个长得都雅、武功高强又识文断字的王爷,今后再遇见普通二般的人,还如何入得了眼啊?
徐中见他这幅模样,叹了口气,正筹算像畴前那样背着他走,但是动机一动又有些游移,暗道,我本来不就是要把他打晕了扔在路边吗,现在干甚么又要带他进城?
徐中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忙把后半句话咽了,咂了咂嘴,却摸着鼻子低声嘟囔道:“归正我行不可你是晓得的。”
一人道:“中间技艺不凡,我赵三佩服,不知是哪条路上混的,报个万儿!”
这一系列行动只在眨眼之间,卢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河水已再度灌入口鼻。贰心头大惊,忙屏住呼吸,却禁止不了胸腔中的氛围一分分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