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毕竟拜鞠问洞过房,细论起来,面前这男人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了,凭甚么不要?保不齐他徐中艳福齐天,抱着媳妇儿热炕头呢。
他一怔的工夫,一张大网蓦地从脚底兜起,紧接着身材腾空,再回神时已和卢渊一起被高高吊在了树枝上。
极力就好?
他在内心编好一套说辞,便对孙二威拱了拱手道:“本来这位就是飞虎寨的三寨主,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卢渊被他大头朝下地扛着,没半点何如,加上精疲力尽偶然同他强辩,干脆闭了眼不睬不睬。徐中却像翻开话匣子普通,在他耳边唠叨没完。
要说论声望,凭气力,他们飞虎寨在大孟山向来是说得上话的。可一年前不知打哪冒出个姓韩的,带着一票兄弟来山上落草,插旗立寨。
而就在半个月前,传闻处所官员为了奉迎温白陆,竟四周搜刮奇珍奇宝,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为他运送一批生辰贺礼。
对方沉默半晌,俄然收回一声极低的哼笑。
“好小子,看你们这回还往哪跑?”三寨主孙二威擎了火把上前,号令摆布道,“把人给我放下来!”
几个小喽啰在他们腰里袖里一阵翻找,未几时,便摸到了徐中怀里那把御扇。
徐中没体例,只得改将他扛在肩头,不管他如何折腾痛骂,只闷着头赶路。
哪知徐中面上一喜,张口竟道:“那你给我当媳妇儿,别总想着行刺亲夫了。我们今后成了一家人,你有甚么难处,我帮你还不是该当应分的吗?”
最可爱是那姓韩的新近定下三条禁令:其一,不得滥杀无辜;其二,不得强抢妇女;其三,不得劫夺贫苦百姓。如有违背,奉天寨便要替天行道,割了那祸首的人头。
徐中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惊骇再被他揍,一哈腰把人背起来便往城里赶。卢渊肝火未消,此时更冒起火来,顿时在他背上用力挣扎,骂道:“放我下来,你竟敢多次戏弄我!”
徐中走到跟前蹲下身子,探着头细心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感觉这媳妇儿丢了有点可惜。不怪他眼皮子浅,见色起意,好歹也做了二十几年单身汉,一朝开了荤,还不兴有点儿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吗?
“你给我闭嘴……”卢渊说完这句,就没了声音。
徐中说了半天就等着他这一问,当即便道:“小弟眼下在奉天寨混口饭吃,常日是听我们韩铮韩老迈的号令。”
只见孙二威游移半晌,撇着嘴哼了一声道:“姓韩的又如何样,不就是前些天带人劫了温白陆的生辰纲,大大出了回风头吗,就想着耗子扛磨盘,做我们大孟山一十九大寨三十六小寨的总瓢把子?我呸!我们飞虎寨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他们奉天寨的还都在他妈腿肚子里转筋呢。”
如此在树林里走了一阵,路程过半。徐中感受有些怠倦,正筹算停下来歇息半晌,忽觉脚下一硌,像是踩到了甚么东西。
话音一落,众匪俱都轰笑,一扫连日来的憋闷表情。
徐中见那御扇被水泡得脸孔全非,反恰是没有效处了,却还是禁不住一阵心疼。这大抵是他打出娘胎以来,具有过的最贵重的东西了。
“你说甚么?”卢渊猛地昂首看向徐中,手上没节制好力道,压在掌下的树枝顿时折了两根。
一名大汉回声上前,挥刀砍断绳索,两人便从高处摔在草地上。徐中呲牙咧嘴地痛叫一声,昂首便见几十人手持大刀围拢上来,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王爷媳妇儿当然是浑身带刺不好惹,但他徐中也不是茹素的主儿。
最愁的天然就是在大孟山坐了多年初把交椅的飞虎寨。何况早在半年前,两寨就因争夺一批赋税产生角斗,结下了梁子。以是他们飞虎寨上到大寨主常飞虎,下至新入寨的小喽啰,都是不甘心被韩铮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