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威张着嘴巴愣怔半晌,俄然骂了一句,跳上马,几步就赶到徐中和卢渊的面前,一把揪住徐中衣衿。
卢渊抬了抬下巴,表示徐中看前面:“对方固然人少,但个个身强力壮,下盘妥当,是武人里百里挑一的妙手。以一敌二,并非不成能。”
卢渊眉头一皱,正要去拿茶杯的手收了返来,半晌答道:“不是。”
徐中忍不住咂舌道:“好家伙,骂他祖宗十八代都不抄家伙干架,也忒能忍了。”
难过的半晌沉默过后,对方终究开口道:“这两人是谁?我不认得。”
马车颠簸着向前去,耳边不时传来马蹄声,以及众匪扬鞭时粗暴蛮横的呼哨。
对方却只一哂,大声道:“孙二寨主约我来此,清楚是为换人之事,怎就喊打喊杀起来?”青年眉峰一扬,目中精光一闪而逝,“难不成换人是假,把我们骗来此地欲施偷袭才是真?”
徐中被飞虎寨喽啰卤莽地推向前,见这场面不由叹了口气,道:“奉天寨才来了这么几小我,光衣服都雅顶甚么用,能打才行。我看他们这回是输定了。”
徐中眯缝着眼睛细看,仍有些半信半疑,说道:“飞虎寨要来换回他们老迈,派出的必然也是精锐,技艺差不了。”
孙二威叫部下把两人带下车,徐中才看清四周是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面前略为平阔的空位上,已站了五六十名身着藏蓝劲装,头系绑带的男人,一眼望去,俱都背负长刀,孔武有力。
“你胡讲!”孙二威脑筋一懵,吼怒道,“抓来的清楚就是这俩小我,我何时害过你兄弟?要说平白抓人,也是你们平白抓了我们大寨主在先。”
话音落下,徐中间头猛沉,心跳像擂鼓似的敲个不断。他紧抿唇,双眼防备地盯着顿时的青年。
徐入耳两边一来一去地辩论,心想,奉天寨这小子比我还能胡扯,怪不得拖到现在才戳穿我,本来是想打斗又怕理亏,就诬赖人家杀了你们两小我,好出师驰名啊。
他嘴里说着费事,脸上却不见多焦急,许是玩儿命也和挨打一样,熟能生巧了。这阵子以来,徐中从鬼门关里不知绕了多少回,已有些见怪不怪。
过得半晌,飞虎寨众匪骂得累了,声浪稍落。劈面的年青头子才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踱来几步,讽笑道:“戋戋小事,何劳寨主亲身出马,我们这些人就绰绰不足了。”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晨光从窗格外斜射出去,像在地上洒了片碎金。卢渊不知何时已经起家,穿戴整齐,站在桌前微躬着身燃烧油灯。
孙二威环扫世人,眼神极是轻视,咧嘴大笑道:“小娃娃,你毛长齐了没有,别是拿人寻高兴。你们这小猫三两只,还不敷老子填牙缝,等会儿被打得哭爹叫娘,可别说飞虎寨欺负你们没断奶的娃。”
过了小半个时候,马车终究停下来。
卢渊站得笔挺,目光安然与那人对视。奉天寨的年青头子见了,脸上反暴露些许切磋之色,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以后一抬手,命两个部属抓着一名高塔般的大汉,从人群后走上前来。
带头的使个眼色,别的四人便即上前,把徐中他们拖出门外,不由分辩塞进了一辆马车里。中间有百来名骑马的山匪环绕,每个手里都拿着家伙,一副横眉立目如临大敌的模样。三寨主孙二威也在此中。
一番话将奉天寨捧得高高在天,又将飞虎寨骂作了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