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名寨主对韩铮道:“这些人跟我们两条心,带着也是累坠,不如……”抬手往颈子上一比。
韩铮心头一阵别扭,顿时感觉落不下拳,干脆变拳作掌,一手按住了冯客舟的腰,另一手朝他屁股上打了数下,啪啪有声。
驻扎在六横城的鲁兵虽曾攻上山来,但在他手里吃了大亏,铩羽而归,那以后也算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怎地俄然就打来了?
其他山匪见状,眼中也露杀意。只是官兵人数很多,若打将起来,必会搏命抵挡。即便花些工夫处理了,却不免毁伤,稍后再和鲁人对上,就更加凶恶了。
正待解缆,却有人道:“这些狗官如何措置?”闻言,世人才想起另有这档子事,又将目光转回冯客舟等人身上,复又去看韩铮,等他来决定。
说罢,他扬起拳头便要揍下。一瞥眼间,却见地上那人头发混乱,暴露的半边脸皮细白得紧,连骨架子也比本身小上一圈。他俄然就想起方才那人说的话,像个娘们儿?妈的,可不就是像个娘们儿嘛。
因此有人接受不住,挑选他杀或逃窜,若能幸运逃脱,便会设法去掉脸上的刺字。或是用火炭烙脱一层皮,或是用匕首自毁,不然不管逃到那里,总会被人等闲认出他们的罪犯身份。
情是迫在眉睫,韩铮当机立断,放开了冯客舟道:“就临时信你一回,带着你的人跟我们走,稍后听我的批示。如果敢有甚么异心,我一只手便拧了你脑袋下来。”
“妈的,连娘们儿都打不过,日子过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寨主一脚踹开了他,号召道,“兄弟们,鲁贼都欺负到咱家门口了,真当大孟山是说来就来的地界吗?抄家伙,下山会会他们去!”
众匪又是一阵大笑。官兵们目睹冯客舟受辱,却碍于山匪人数浩繁,实在相救不得,都觉惭愧,纷繁低下头去。
世人皆想,如果去掉这丑东西,那可真是可贵一见的美女人了。谁叫贰心眼毒,报应哟。
他原也不喜好恃强凌弱,摧辱仇敌,只不过冯客舟实在与他八字分歧,总能激起他火气来。
四下看热烈的山匪们却想不到这么多,听了韩铮所说,先是一愣,便即哈哈大笑,肆无顾忌地群情开来。
冯客舟不及禁止,被徐中一击到手。黑发下,鲜明透暴露一道半掌长的浅褐色旧疤,烙痕清楚,似一条蜈蚣般狰狞骇人。
韩铮用力扣住他,半是戏弄道:“怎地,这是戳到你把柄了?”
韩铮未说话,却也低笑了一声。冯客舟将这笑声听在耳中,更觉更加热诚,奋力挣扎起来,手肘朝后,猛击向韩铮肋下。
远处的卢渊也正朝这边望来,眼中暴露一样的沉思。
他猛地别过甚去,将韩铮捏住他下颌的手指甩开,却换来对方一阵大笑,与他后背紧贴的宽广胸膛亦震惊不已。
韩铮心中也是这般设法,一时踌躇不决。
韩铮一笑,头回传闻跟匪贼讲事理的,还讲得这么文绉绉。
卢渊:“……”
冯客舟浑身生硬,脸上赤色尽失。
冯客舟被韩铮所制,不得已半仰着头,又听耳边世人胡言乱语,饶是涵养再好,也不由心头着恼,暴露羞愤之色。
刺字大小凡是按照所犯法责的轻重来定,韩铮扫了眼冯客舟脸上的伤疤,见其从眼下直至下巴,几近直通整张脸,若真是逃犯,那罪名必不会小。
犯人逃窜后多是隐姓埋名,躲在乡野田间,如何还敢抛头露面?更不要说是插手科举,入朝为官了。一旦被人查出,那难道自投坎阱吗?
公然,冯客舟点头道:“应是前来和亲的鲁皇胞姐,鲁国长公主。传闻她熟读兵法,娴驭弓马,毫不是个轻易对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