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忙笑着说道:“本来是为了阿霄的眼疾。都城确切名医浩繁,去都城寻访名医才是正理。姝姐儿有这份心,实在值得奖饰。”
此时交通不便,长途跋涉非常辛苦。离家更是大事。凌静姝姐弟要分开定州,如何会连半点风声都没露过?
卢安不觉得意地应道:“你出嫁多年未曾回过娘家,多住些日子也无妨,不必惦记冀州那边。内宅的事让柳姨娘打理一段光阴就是了。”
当凌静姝和凌霄恭敬地跪别凌老太太和凌五爷佳耦时,卢专内心不妙的预感越来越浓。
卢安领着卢泓上前告别。
因为之前岳氏母女闹腾着要随凌二爷一起分开的事,凌老太太内心一向憋着不痛快。此时很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
卢泓看在眼里,既有怜悯,又感觉解气。
这一边,兄弟两个你来我往口舌较量。
卢泓能想到的事,卢潜又如何会想不到?
从那一日过后,卢潜信守承诺,没有再去过秋水阁。偶尔在雍和堂里遇见了,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并不胶葛。
凌静姝抿唇一笑,并不答复这个题目。
究竟上,不止是卢潜,不知内幕的世人看到这一幕都很震惊。
凌老太太暖和地叮咛道:“姝姐儿,你和阿霄此次跟着一起去都城,路上统统都听你大伯父大伯母的安排。到了都城,不管要做甚么,也要多扣问你大伯母......”
不可!
凌氏自是满脸笑着应下了。
语气里透暴露胜利者的志对劲满。
卢泓似是想到了甚么,敏捷地看了卢潜一眼。
凌老太太正拉着凌大爷的手殷殷叮咛:“......此去都城,千里迢迢,路上务必谨慎。到了都城,便打发人送信返来。家中的事你一概不消操心,有老四老五他们撑着......”
本日凌静姝穿戴一袭月红色的衣裙,长发挽成了简朴的发式,除了一支金钗外,别无装潢。脸上脂粉未施,可明眸如点漆,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斑斓夺目。
年过七十,已经是少见的高寿。此次再一别,大抵只要闭上眼的那一天,凌大爷才会再回定州了。
想到这些,卢泓内心也不知是甚么滋味,打起精力应道:“二弟,你陪着母亲在凌家住下。有甚么心机也收敛一些,别荒废了学业。”
曾经密切无间的兄弟两个,因为凌静姝而生出了隔阂,差点反目。再也没了昔日的密切和睦。卢潜巴不得他快些分开吧!
卢泓目光一暗,想到凌静姝,心中一阵阵痛苦,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说着,已经红了眼眶。
卢泓焉能看不出卢潜的言不由衷?
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凌氏笑着说道:“老爷这就领着阿泓去雍和堂,拜别了母亲,早些出发解缆吧!”
说不定,凌静姝就是为了避开卢潜,才会走的如此俄然仓促......
此时的卢潜,清秀的面孔几近没了赤色,满身生硬,好像被抛弃的小兽,看着竟有几分不幸。
卢潜笑了一笑:“多谢大哥提示。我今后每日都去凌家家学里旁听,毫不会荒废课业。”顿了顿又说道:“至于我和姝表姐的事,大哥也不消忧心,等着听好动静就是了。”
凌静娴被数落的灰头土脸,不敢再吭声了。
......
明天是凌家长房出发分开定州的日子。
面对半子和没有血缘干系的外孙,凌老太太便没那么冲动了,和颜悦色地叮咛了路上谨慎之类的。
他恨不得立即就冲到凌静姝面前,将统统问个清楚明白!脚下已经不受节制地挪动了一步,又生生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