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噎了一下,内心悄悄气恼。不过,当着凌五爷的面,她是毫不肯和凌静姝撕破脸皮的。这也恰是李氏的高超之处。
号称“有些乏了”的凌老太太立即说道:“快让姝姐儿出去。”
亏岳氏有脸和长房攀比。
凌静姝抬起眼,斑斓敞亮的眼眸浮出一丝哀告:“这是关乎我一辈子幸运的事。女儿恳请父亲,不管是谁向父亲张口提及婚事,都不要等闲应允,等着我返来再做决定。”
岳氏用帕子擦了眼泪,道了谢。
这个春秋,恰是说亲的时候。凌氏那日的摸索言犹在耳,凌五爷背后里细细考虑过,越想越感觉这是一门好婚事。
凌大爷是端庄的四品官,在都城多年,购置了府邸住处,算是落地生了根。常日公事繁忙,和各府来往应酬少不了要孙氏出面。
李氏立即转移话题,笑着对凌五爷说道:“因为老太太的寿辰,家学放了七日的假。不过,阿雬一日都不想闲着,一大早就闹着要读书。妾身想着,老爷在府中摆布无事,不如将阿雬带来,老爷亲身教他读书习字。”
岳氏又歉然地看向凌老太太:“娴姐儿还小,说话多有不周之处,婆婆别放在心上。”
凌静娴恳求道:“祖母,父亲待我和母亲冷酷,也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过几日,父亲就要分开定州,求祖母让我们母女也跟着父亲一起走吧......”
细细看去,细嫩的俏脸上确切有些红肿。足可见凌二爷愤恚之下,用了不小的力量。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
凌静娴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声祖母。
如果岳氏真的想走,大能够明说,凌老太太心中不欢畅,也不会拦着。岳氏恰好如许耍弄心机,可就令民气里不痛快了。
凌氏本来一向待在雍和堂里,自从卢安来了以后,要照顾丈夫衣食起居,在雍和堂里待的时候大大变少。不过,凌老太太身边向来都不缺人陪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孙女,一个个争抢着在凌老太太身边服侍。
看着神采不动沉稳自如的凌静姝,凌五爷的内心出现一丝奇特的感受。
凌五爷的神采顿时温和了几分,叮咛凌静姝去开门。
凌霄当年再聪明又如何?现在瞎了眼睛,不过是个废人。凌五爷对凌霄即使有些顾恤,最喜好的倒是季子。
凌静姝内心悄悄嘲笑。
本日岳氏领着凌静娴来了。
李氏眼中闪过欢乐和高傲,成心偶然地看了凌静姝一眼。
岳氏母女:“......”
声音不大,恰好够凌老太太闻声罢了。
父女两个说完了闲事,一时也不知要说甚么,相顾无言,有些莫名的难堪。
凌四爷不过是个戋戋的县令,身边有妾室服侍着也就充足了。岳氏这个正妻,留在老宅里服侍婆婆才是正理。
凌五爷咳嗽一声,突破了沉默:“阿姝,你本年十四了吧!”
凌老太太内心有些不悦。听听这话音,不是之前就筹议好的才是怪事。看来,岳氏早就生出这份心机了。
是李氏母子来了。
凌老太太活了七十岁,早已人老成精,岂会看不出岳氏母女的这点小把戏,淡淡说道:“娴姐儿说的也有事理。伉俪两个各居一地,毕竟不是悠长之计。明日我就和老二好好说一说,让他带你们母女两个一起去任上。”
李氏见凌静姝来开门,竟也没觉对劲外,含笑喊了声:“本来姝姐儿也在。来了如何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应道:“我想和父亲说些私密的话,这才悄悄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轰动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