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只服从门外模糊传来的钟声响了有七八下,玲玉在唇边竖起食指,悄声道:“嘘!蜜斯,不要哭了,你快听!”
这么一说,落英倒也有了眉目,她望着那团繁花簇锦的金饰,怔怔地出了半天神。
那声音是锣鼓声异化着丝乐,渐行渐近,落英越听越当真,也就不哭了。
“嗯?”落英仰着泪眼星眸望向她,正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院外竟俄然热烈了起来,像是从大门前的贩子上传来的。
她对着窗户西斜处那面背光的满身镜,望着镜中的本身,沉默地抚玩。镜中的伊人,最内里穿戴一件水蓝色藕粉镶边长棉褂,配天青色缀玉马面裙,又暴露一段简朴的叠领洋绉对格短襟的素色领边,再披着这件绣着双色金丝云锦,纹着七彩长尾山雉的大领霞帔,配那头顶上一座缨络垂旒的凤冠,端的是“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好不倾绝啊!
天气完整乌黑后,脸部妆容便已经完成了,落英看到面前那面青玉满框的黄铜镜里,映出比平时更加雪润玉亮的面庞时,也不觉吃了一惊。
“凤冠霞帔!”落英冷傲地呢喃,眉眼间透露的尽是欣喜。
眼看玲玉双手将那霞帔撑起来,落英才回过神,幽幽站起家,一件件和顺又谨慎地套上凤冠霞帔。
落英望住她咯咯一笑,眉眼间流出一股清澈的华彩,便听话灵巧地坐在椅上,止不住地频望镜中二人旖旎的倒影。
玲玉瞥见铜镜中的蜜斯哭了,晓得是因欢畅而哭,喜得仓猝拿来丝帕为她拭泪,哄道:“别哭别哭啊,一哭这辛辛苦苦画的红装就该全花了!”
“额......”玲玉顿时愣在一旁,手里的锦布都不知该往哪放,落英又步步紧问道:“我如何感觉这像是预谋已久的呢?快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还没结束呢,你看!”正说道,玲玉又轻巧地揭开桌缘边一张盖着物件的大红锦布。
落英还是用一副不信赖的目光看着她,玲玉定了定神,又抚着她的肩膀道:“哎呀,是真的!这件事的启事,稍后再跟你解释吧,总之快别磨蹭了,我都迫不及待要看你穿上了!”
用心致志的玲玉转头一望落英楞在那边,便恍然笑说:“这些金饰啊,当然是我本身的了!”
说罢,落英便同玲玉联袂去了东厢的浴房。本来,那浴房中早已放满了花瓣与香料,玲玉再帮下落英将热汤一瓢瓢舀向木桶中盛地将满后,便急着要回屋取衣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