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端起一杯茶，缓缓递了过来：“奴婢沏了沁淅茶，现过了三回水，温而不热，茶味已出，合适主儿醒来过嘴。”
烟翠走了过来，执我之手摇着，撒娇道：“蜜斯，看在姐妹情分上，你就饶她此次，可行？”
我让清言扶了申子下去歇歇，接过茶渐渐喝着，一个宫女在外头探了出去，烟翠到了门前，问了她几句，又来回我道：“有人来访，说是倩儿……”
沁芳殿内安插与长宁院相差无几，只是屋子敞了，宫人也多了。
我这时才渐渐走出，秋筠从速把泪一抹，呆立着。
我咬了咬唇，欲说还休，申子挤出一丝笑：“主儿不必担忧主子，主子好得很。”
清言忙上前道：“方公公可还记得我？”
清言上前，向秋筠道：“秋女人，请吧。”
泰妈妈这才昂首，瞬然惊跳起来，腿撞到花瓶，眼看花瓶要落地，我从速去扶。
转头一瞧，是紫轩王。
侍女让我在原地候着，出来一个时候又再出来：“瑗昭仪请。”
踏进宫内，浓浓祭香味儿刺入鼻中，我见侍女并无过量神采，也不好去捂鼻，忍耐着，随她往内里走去。
我笑说道：“泰妈妈也不过说两句罢了，我怎会去计算甚么？”我又看她道：“可问女人芳名？”
方安再度皱眉，正对峙着，宫门“吱呀”开了，有个奉养宫女从里走出，只见她虽是侍女，但吃穿明显要高了一等。
“正因为你我主仆多年，我才给你辩释之机。”我蹲在她面前，悄悄看着她：“若不是念这情分，我也不必跟你多费唇舌。”
出了帘，侍女拿了盏明瓦灯，照着前路，缓声道：“泰妈妈这几年得了芥蒂，且日趋减轻，请娘娘莫生她的气。”
秋筠低声应道：“是，奴婢撵走了他。”
秋筠低了头，不再言语。
我从速接过：“泰妈妈请茶。”
烟翠缩在清言身后，一言不发。
未等她说完，我便跳了起来：“从速备茶，传话清言，切勿出去，”我看向秋筠：“与我一同去接她出去，不成多话。”
“谁惹哭你了？”我边扶着清言出来，边对她道。
清言神采突变凝重起来，言之凿凿对他道：“吾清言，以人身赌咒，我所侍之主瑗昭仪洛玥毫不是你口中如此寡情刁滑之人。”
“他犯了何错，致以要赶他出门？”我缓睁眼，看着她，让语气尽量陡峭：“他出了这门，但是凶多吉少，如何就撵走他了？”
看着她，我不由有些心疼，抹干了泪，便闻声清言叫喊。
“奴婢知错了，请蜜斯莫逐我出这门。”未等我说，她已跪哭着：“奴婢并非故意攀高，是方公公见我去讨冰片被赶，借端得救，又带我去陛下跟前，陛下就拉了我去……转承龙泽，后问我名，我恐怕……怕瞒不太蜜斯，故此借了烟翠之名，返来后又遭清言起疑，便趁烟翠未归，都推她身上，晓得她爱好钗粉，便把陛下所赐给了她，只留些绫罗绸缎自用，至于申子，”她抹了抹泪：“要撵走他，是方公公之意，现人还在十三监史府。”
“是出去了，还是撵走了？”清言踏了出去，安闲问道。
我蓦地睁眼，压抑肝火，笑问道：“秋采女另有何贵干？”
我与烟翠开门缝而窥，只见秋筠哭道：“申子，我对不住你。”
秋筠泪流了满面：“蜜斯，你我主仆多年，奴婢可曾害你一分？”
“她是洛玥，不是洛宁。”紫轩王慢扶着她坐下：“洛宁病殁，是因心中有结，泰妈妈不必自责。”
我心一冷，看来她已皋牢很多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