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穷二白的乡间村姑,凭着五福松鼠扶摇直上,获何老将军青睐,被其收为义孙女。
姜氏风轻云淡,面色无改,只是眸中凛冽之色一闪而过,叫牛杏花不寒而栗。
何嵩是个直率甲士,本就看不起文人官员,现在年纪又大了,更加没有顾忌,他从位子上冲下来,抓着李县令就往他后背上打去,怒骂道:
“起开起开,别跪在这里碍眼,老夫懒得管你,有事老夫会找童州知府说,你个县令还不敷看的”
何嵩是武将粗人,向来跟兵痞子混在一起,大马金刀的,口中粗鄙俚语,对于看起来不扎眼的人,并没有甚么好声好气的报酬。
牛杏花扶着腰,款款站起,为那婆子说了句话:
牛杏花面色平平,嘴边却抑不住的向上翘起,她看向萝涩的眸里皆是挑衅之色。
“是是,下官这就退下,不叨扰了您看戏的兴趣”
姜氏避开了她,连一句回应的话都有了,独自到一边去哄何藻去。
萝涩揉着腰,寻了一处凳子坐下来,好不轻易缓过来,她看李县令神采,心道:他是真的起了要跟牛杏花分裂的心机,连腹中的骨肉也不好使了。
“甚么玩意东西,现在都甚么时候了,他是来吃席的,还是来唱戏的啊!”
萝涩抱着他,内心也喜好得紧,端起桌上为他筹办的蜂蜜水,一面往过道上走,一面哄道:
“我们喝甜水水咯”
今儿她也算是将五福松鼠的名号打响了,且听起来非常励志――
人都说驻防将军府本日丧事连连,功德成双。
“哎哟夫人,您这是、这是做啥?”
脸上挂着眼泪,牛杏花像吃了苍蝇普通,她便扭的撇过脸,只是手还抓着萝涩的膝裙,干干巴巴道:“是……我求你”
见大孙子吃得如此高兴满足,何嵩内心更加结壮,感觉这个义孙女他没有收错。
“萝涩!萝涩!求你,我求你帮我说句话吧,你不是被将军认下来了么?求你为我说句话吧,我不能回籍下!我当了县令夫人,我如何能归去!”
“贱妇,你要寻死不要拉我做垫背!自打纳了你,成日折腾些五脊六兽的汤事儿,就没个好日子过,滚,现在就滚回籍下去!”
李县令好歹是一县父母官,常日出门鸣锣开道,掌一县生杀予夺之权,何况读书人脸皮薄,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被何嵩拎着衣领追着打,他的确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夫人,夫人,我不是用心的,我一点也不想伤害孙少爷,我只是……”
咚得一声,像是骨头都要磕断了。不过这一撞,硬生生阻了她前扑的势头,只侧身摔在地上,孩子叫她护在怀里,毫发无损,只是吓坏了,哇哇直哭!
这无形的话题炒作的确任何告白都管用啊。看来此次归去,她和三娘又有几日要忙了。
何嵩大手一挥,一句闲话也不肯意掰扯,直接将人打发了。
实在李县令已经出去了,半路上一听何嵩将他恼了,几乎没吓得尿裤子,他忙扑上前来跪下,顺带把牛杏花一并带来,扯了扯她的袖子,叫她也跪下来。
萝涩朝她绽颜一笑,轻声道:“我说过,你也会有求我的一日”
提及五福松鼠,明天是腊月十五,接下去几日家家户户都得忙年、扫屋、办置年货。
姜氏缓缓走到牛杏花的跟前,出人料想的,竟然屈膝蹲了下来――
“也是怪了,果然与女人靠近,晓得你现下是他半个姐姐了”王乳娘感慨道。
丫头捂嘴笑笑,点头道:“是个有福分的女人,刚叫我们少奶奶认作义女哩”
姜氏赶着过来,将萝涩给扶了起来――瓷碗碎了,把她手臂拉出长长一道口儿,腰上不知撞成啥样,她神采青白,明显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