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嵩挡开萝涩的手,老脸垮了下来,眼眶瞪得出现了血丝儿。
挪着屁股直今后退,一面喊着:“我错了、我错了!”
牛保山在边上跃跃欲试,自从晓得女儿怀了李知县的骨肉后,他的确走路带风,装逼再也不怕被雷劈了:
霍师爷抖了抖胡子,垂下眼睛应了声是,抬手间,萝涩忽见他眼中杀意一现,忙大喊一声:“谨慎!”
“呵呵,不必了,老夫交战疆场,刀口舔血时,这帮嘎嘣豆子还在喝奶呢!”
言罢,转头对萝涩道:
“您老早上如何不提,还巴巴给我送来了饼子,想让我成全一桩傍晚姻缘呢”
“丫头,我晓得这家伙欺负你,爷爷给你出气了,趁着童州知府还没来,你可劲打他,老夫给你坐镇,你别怕”
管家朱叔见架式忙从怀里取出信号炊火来,只听嗖得一声,矗立入云霄,向何嵩劝道:“您上屋里避避,他们一会儿就到”
“霍师爷,我也早说过,口说无凭,你把朝廷内阁盖下大印的邸报抄来,我看过了,绝对不会差您一分钱,必然做好榜样”
他本身兵马半生,最熟谙的就是男人身上的伤,不管是拳头打的,马蹄踏的,刀剑刺的,只瞧一眼伤口,连行凶者的年纪、力量、兵器都能一清二楚。
何嵩一听,哎哟我个乖乖,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骂他了!
“小女人,我也不肯难堪你,可没体例,有新谕令要推行,只能抓个典范出来,若外来落户大家像你这般不知好歹,拒交税赋,那我也不好交差的”
“呸,你胡说八道,骰子六个点都能叫你编排挤七来了,咱家老八如何做得出这事儿,你少含血喷人了”
婆子转头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牛贺,眼神表示着,开口问道:“是不,老八?”
“萝涩,我家老八叫你们打成这个模样,莫非就这么算了?”
何嵩嘲笑一声,涓滴不给李县令的面子,他手一落,挥着刀就下去!
萝涩见何老将军被骂蒙了,想笑却不能,忍着笑意一块儿出了房门,她看了看外头的架式,心想:这牛贺一家又是来碰瓷的。
“老夫此生削下的贼首数以万计,虽为敌,倒是真刀真枪来冒死的,各为其主,老夫敬他们是条男人,此生最恨你这类恶毒偷袭的小人,死在我的剑下,是你侮我之剑!”
萝涩不是圣母玛利亚,早恨透了这帮人,她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应了:
霍师爷惨叫一声,他被何将军的气场完整吓蒙了,等老虎真发了威,他只要瑟瑟颤栗,叩首告饶的份。
此话一出,这里的人才蓦地觉悟,本来这个老头,竟然、竟然是何老将军?
霍师爷不接辣油,抿着一张嘴,眸里尽是寒光,他仿佛对何嵩也不屑一顾——何嵩瞅见了,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道:
李县令见状,也软软跪倒,幸亏是何将军部下包涵,没有真的要霍师爷的命。
牛保山此话一出,霍师爷神采变得有些欠都雅,他咳了一声,表示牛保山闭嘴。
萝涩在边上看傻了,原觉得老将军身材结实,宝刀未老,却不想竟如此英勇!只见他一根木栓在手,专打人下颚,后膝,腰窝几个紧急处,自个儿却身形矫捷,仇敌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跟在李县令以后的,是童州城巡防营的大队官兵和童州知府岳大人,他们策马而来,扬土飞灰,到了院门外一溜儿滚鞍上马,在何嵩跟前唰唰跪下,大喊道:
“你、你是谁?”
老爷子是真正动了杀机了,他一声不吭,上前从管家朱叔手里拔出一柄短剑来,对着霍师爷的脑袋就削去!
牛贺老娘吓得屎尿失禁,那里喝得了这个,忙被两个儿子拖着走,留下没人管的牛贺在原地,痛得嗟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