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泪痣挑起一段相思风情,梁叔夜笑着道:
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桑柏哼哼着,下一刻便涌出了热泪,絮干脆叨一通念叨:
再看圆桌上菜肉丰富,炭锅炖着一条洒满辣子的烤鱼,千张、豆腐、面皮、藕片都在锅里炖着,咕咚咕咚冒着热气,散着诱人的香味。
那萝涩只能放大招了:
相较桑柏,阿谁已如饿狼扑羊,风卷残云起来。
萝涩从他身边过,重新摆好了两幅碗筷,另给他斟了一杯黄娇酒。
“黑灯瞎火如何玩儿,就你一个小娃娃,你同谁打去?”
梁叔夜愣住了脚步。
“这是都城一品居最好吃的酱菜,虽比起你的还差一截,可也风味俱佳,下饭最好;这是梨花酿的百花糕,御供大内宫苑的,不甜不腻,我想你喜好;另有金丝蜜枣、苏脍南羹、糕蒸桂蕊,香橼佛手……”
“梁――叔――夜”
难堪笑笑,梁叔夜扭头就跑,岂料脚下一绊,在雪地里摔了仰八叉。
她一扑身,全部坐到了他身上,把手中的雪蒙头盖脸,尽数倒在他脸上!
萝涩只能再接再厉:
“不出来了,我还赶去童州府,老迈的局等着我,哎烦人,非叫我去……”
桑柏脸上挂着泪,又哭又笑地掸着屁股上的雪,他抱着梁叔夜的氅衣,屁颠屁颠的也跑进了屋。
梁叔夜气得跳脚,捡起雪球追着他就跑,眼瞅着追到房门外,甩手就丢去――
兜子嘟了嘟嘴,回身粘着牛长庚去:“长庚大哥,我们出去堆个雪人吧”
萝涩阴测测地盯着他,不带涓滴豪情喊出了他的名字。
“姐,雪停了,我们去打雪仗吧!”
“一起上我搬着东西手都断了,脚叫雪水浸湿,冻得麻了,好不轻易觉得能混口热饭吃,少爷你、你……哇,我的命好苦哇”
吱呀一声,她开了屋门,一时愣在那边――
她的一番洋洋对劲落在梁叔夜眼里,另有风情――许是喝了点酒,她面色酡红,眸光迷离,也借着酒劲儿,将他和她之间身份的间隔都抛忘了。
“吃过了吃过了,桃花渡给我做了一桌子拂尘筵,我还得去趟童州,顺道过来看看你”
萝涩忍着笑出内伤的打动,连声道:“劳您台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呐”
“你才多大,便这么凶恶,如何学得和你姐姐一样”
萝涩让开一条路,透出里头热烈的风景来:兜子伸着脖子往外头看,牛长庚神采便扭,坐立不安,三娘和牛乾倒是扬着笑,非常欢迎。
回身还是去玩麻雷子去。
“兜子,堆雪人有啥意义,你要打雪仗,那我们就打”桑柏嘿嘿笑着,与兜子套着近乎。
“很贵你还送个小娃娃,明个儿我问他要了还你”
梁叔夜搓了搓冻僵的手,满不在乎道。
“要走你走,我不走了!赶了五天的路,马儿都骑死了,一瘸一拐才走到牛家村,连一口热水都没喝,吃吃吃,吃个屁,谁给我们吃过东西,桃花渡哪个晓得我们明天返来,人家不消弭夕守岁,哪个美意守着灶台守着你!”
他头渐渐低了下去,盯着鞋面,仿佛想看出一朵花儿来。
固然这话固然很俭朴,对于他的仙颜来讲,显得辞藻非常瘠薄,但他就是贼受用!
雪水钻到衣领里,冷得她生生打了个颤抖。
萝涩趴在窗口,隔着东昌纸见外头纷繁扬扬的大雪停下来,残虐的冷风也安生很多。
吃罢了饭菜另有饽饽,一人分上几个,荤素都有,给梁叔夜特得拌了碗蒜泥辣酱,叫他蘸着吃,更滋味一些。
“对了,我还烤了鸡翅,变态辣!”
“萝涩,是我”
倒了热茶与他们,她还暖了个汤婆子给梁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