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先把人为结给俺们,俺们不愁用饭,再去找活干,那里有活不下去的事理?”
牛长庚心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他可置之存亡,却不能不管弟兄,便道:
“你们同牛长庚交好,经此一事,都是过命的友情了,我是长庚的朋友,那你们也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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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赤白脸的逞豪杰,想想老炕头的婆孩子,哪个给你人为糊口!啊!还不听了大老爷的话,把船砸啦!”
船埠管事摇了点头,长叹一声沉默着不说话,意义已经很较着了,他也无能为力。
“牛长庚,你个官府的喽啰,方才不叫砸船的也是你,现在舔着人屁股沟子的也是你,你算甚么豪杰豪杰”
“好,我去了,你藏在这里谨慎些!”
牛长庚提着刀就往他跟前走去,一把揪住了他,怒骂道:
“闹甚么?这船白面的赔价儿,就要从你们这几月压着的人为里扣!少了我也不问你们补,我们就此拆伙分锅,各自奔各自的谋生去吧!”
“平叛反叛者,杀!”
“有我在,不准你们砸船!”
“命也不要了?”
霍秃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麻溜上前给他抱拳作礼。
牛长庚杀回打斗人群,见一个拦一个。
“长庚啊,我知你是个好的,但……这里留不下你们了,你们走罢!”
说罢,为了年青相公引着路,两人上了肩舆,仓促往知府府衙而去。
“对,就是,哪有这么欺负人的,砸了船,谁来赔漕帮,亏损的还不是我们!”
霍秃子气得鼻子都歪了,这船埠现下一片狼籍,他又远远瞥见一艘官家划子正收帆靠埠,他杀了牛长庚的心都有了。
有人朝着那船埠管事丢了块石头,当即把他砸破了脑瓜子,他们不敢拿知府老爷开涮,可这个小小管事也敢站出头来?常日里逼迫便罢,本日还不拿力巴当小我,不砸他砸谁。
围在他身后的弟兄们,热血上涌,纷繁抄了起竹竿木棍在手,大声呵叫着,为其助势。
“我咋个留?你们能保下一条命来,算是老天来了眼啦,那狗官一门心机在献殷勤,没空惩办你们,若依着他睚眦必较的本性,那里有现在的松快,不进牢房里剥基层皮来?”
“他!他是谁?”
打斗轰然发作,力巴们喊打喊杀地涌向府衙差役,挥着老拳头就和人干架。
“不能叫他砸船,拼了!”
船埠管事闻言,笑他天真,摆了摆手,拉长了音道:
“知府老爷,本日这事我牛长庚一人承担,但愿你能放过其别人”
牛长庚锲而不舍,至心哀告能将这几个兄弟留下来。
她顿了顿,持续道:
倒是那些平时不动声色,刚才也不敢第一个出头的,现下开端乘乱打劫了!
“停手,都停手!”
“抓、抓走,把他抓走,快快,都给我上边上躲起来,别出来给我丢人”
一听这话儿,凭谁都没有号令的力量了,想着今后糊口的进项,很多人皱巴着脸,喉头哽咽,只是幸亏大雨刷着脸面儿,叫人辩白不出泪来。
“哟,檀先生您到啦”
王麻子站在高处,避得远远的,他身上毫发无损,只是一味煽动氛围,鼓动斗械。
牛长庚面色乌青,他一拳砸了王麻子面门,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卯足了劲儿往人群吼去:
“别鲁莽,现下是爽了,转头一个个丢了活儿,你替他们养老婆孩子呢?”
他们又是打人又是抢粮,抢了便跑,归正带头有牛长庚顶包,肆意妄为,更是没得说的。
年青相公还了一揖,含笑道:“鄙人不过门客,尚无功名在身,霍大人即为知府,这礼鄙人受不起,烦请快快带路,你我将闲事办了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