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老鸨，李大虎一面干脆骂着萝涩丑物，一面拖曳麻袋，把人带回了破院子。
说完，独自用肩膀掂了掂，一掌拍在萝涩的屁股上，哼着小调儿，阔步往北里院的红袖楼去。
啪，一个耳光子的声音，男人骂咧咧的对着少年又踢又踹：“小王八羔子，还学会菩萨心肠放小货，老子盯上的货儿，敢叫你放跑咯，老子就剁了你吃人肉大包子！”
有身？萝涩震惊不已。
他有些焦心的撸起袖子，解释道：
老鸨是小我精儿，固然常低价问人估客买货儿，可心下也惧着官府，如有案牵涉，那是大大的划不来。
李大虎笑了笑，答允下：“刘姐你放心吧，我大妗子月前从凉州捎信来，说那地穷哟，又近着兵戈的地界儿，女人都往外省嫁去，男人老多娶不上媳妇，全盼望着从外埠买呢！我心想这是笔财路，这几日已拐上四五个咯，算着这个丑东西，拉六个上凉州走一趟，起码能挣个百两银返来”
“若我不听话，他就用老鞭子沾水抽我，不给我饭吃……阿姐，我真不是甘心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你快些走吧，别叫我爹瞥见了”
李大虎眸子转动，嘿嘿一笑，还价还价道：“刘姐，窑姐哪比得上黄花闺女好卖钱，三成我还贴盘费哩，给我六成，不然免谈”
趁着粉末溶化之际，她把绦子上坠得玉解下来，塞到了少年的手中，沙哑着嗓子勉强开口道：
二奎心下长抒一声，忙利落把车辕儿清算洁净，牵着马辔头往破庙走去。
高低打量着少年，见他衣衫褴褛，十月里还穿戴薄衣，袖口裤腿处磨开了线，正衣上补丁东一块西一块，费事寒酸的紧。
露在外头的半截小臂上，模糊另有些淤青伤痕，都是些丰年初的老疤，不免心疼：他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比兜子大不了多少，也不知从小受了多少苦。
也许是有身的干系，萝涩变得很心软。
少年愣愣接过萝涩递去的玉坠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道：
萝涩点点头。
“呕……”
“别喝！姐姐快跑儿，这茶里下了迷药，我爹要拐你！你至心对我，我实不忍坑你入火坑，快些走吧！”
少年话未说完，萝涩只觉身后一阵疾风起，兜头盖脸一张麻袋罩下，紧接着，那人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窝子里――
不是没有想过逃窜，可她既筹算留下来，必定不能再留在童州了，但她身无分文，凭着一双脚又能走去那里？不若临时跟着李大虎往凉州去，到了凉州，再做筹算吧。
“这女人孤身一人，脸上又蒙着纱布，必定长得标致，老子就近往北里里一卖，不必老远送去凉州了，归正送去凉州的人都拐得差未几了，多了咱马车也塞不下！”
“好儿子，就这么办，把她们都捆去破庙里，我再去打条野狗来炖着吃，越往北边走越冷，才十月天儿就猴冷，狗肉配烧酒，才叫我身上舒坦，哈哈哈”
萝涩吃痛，下认识护住了小腹，膝下一软倒在地上，她不敢过分挣扎，怕引来男人更加卤莽的对待。
把拐来的女子十足塞进马车里，李大虎喊上干儿子二奎套车喂马，俩人带着女人们连夜出城，车轮辚辚，往凉州方向驶去。
“若这体例可行，我也托托你，楼里有小蹄子硬棒，寻死腻活不肯接客，我还愁又砸手里了，不如你一并拉去凉州，只与我七成利如何？”
少年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了充满了惊骇。
“慢着――你筹算如何办？这女人但是开过眼了，你若放她归去，牵涉我红袖楼来，我可与你没完”
李大虎在饭食里下了药，马车里女人都软弱有力，打盹连天，萝涩为着腹中孩子着想，不敢胡乱吃这些东西，甘愿饿着，也毫不碰一口李大虎送出去的黑面馒头和硬面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