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是人估客？”萝涩看向少年。
少年愣愣接过萝涩递去的玉坠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道：
李大虎拿麻袋重新把萝涩闷了起来。
二奎心下长抒一声，忙利落把车辕儿清算洁净，牵着马辔头往破庙走去。
“好了，成交！”
“爹，今儿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上前面破庙里歇一晚再走吧，方才有一处落脚店，我去给爹沽酒喝”
李大虎眸子转动，嘿嘿一笑，还价还价道：“刘姐，窑姐哪比得上黄花闺女好卖钱，三成我还贴盘费哩，给我六成，不然免谈”
呵，温水送服，大碗茶奉上了门，可见老天爷也在催促着她，那便应了天意罢――
李大虎一听酒字，就馋了起来，哈哈应下：
老鸨翻开了萝涩脸上的纱布，暴露半张被火烧坏的脸皮来，顿时气得叉腰蹬足，捏着香帕，指着李大虎的鼻子骂个不断。
老鸨是小我精儿，固然常低价问人估客买货儿，可心下也惧着官府，如有案牵涉，那是大大的划不来。
少年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了充满了惊骇。
唇瓣才沾到茶面儿，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碗，抬高了声儿道：
他有些焦心的撸起袖子，解释道：
这时，人群里走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肥胖的肩膀上挑着一个茶担子，担子前头是一个一尺多高、短嘴的绿色釉子的大茶壶，顶上三个小鼻纽穿戴绳索，挂在担子上。担子背面是个竹篾篮子，一块纱布下搁着几个粗瓷碗。
说完，独自用肩膀掂了掂，一掌拍在萝涩的屁股上，哼着小调儿，阔步往北里院的红袖楼去。
别了老鸨，李大虎一面干脆骂着萝涩丑物，一面拖曳麻袋，把人带回了破院子。
说实话，她非常慌乱无措，背后皆是别人意味不善的目光，她也浑然无知――方才药铺儿掌柜见她还是女人的打扮，也不似大师门楣的婢子，好端端一个良家女人来寻落胎药，不免暗里窃语一番。
老鸨心下有些意动，软了几分，抛与一个秋波：
少年话未说完，萝涩只觉身后一阵疾风起，兜头盖脸一张麻袋罩下，紧接着，那人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窝子里――
萝涩低垂着脑袋，手被捆在背后，她咬牙奋力摆脱着，无法李大虎是此中妙手，绑到伎俩奇特，她越是挣扎便捆得越紧实。
颠末这一遭，她再没有落胎的设法，且满心果断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捂着嘴，探头出去，顾不上李大虎坐在车辕儿上，哇得一声吐了一车板，因肚里空空，只吐了些黄疸水出来。
吁，李大虎呵停了马车，跳下车辕儿骂骂咧咧，反手就要给萝涩一个耳光，被二奎拦了下来：
“不必不必，是我害了你的”二奎惭愧低下头，取上马脖子上的牛皮水囊，挨个给女人们喝过水，正欲出门沽酒，却听门外有人来了，模糊另有辩论声。
“好儿子，就这么办，把她们都捆去破庙里，我再去打条野狗来炖着吃，越往北边走越冷，才十月天儿就猴冷，狗肉配烧酒，才叫我身上舒坦，哈哈哈”
手悄悄颤巍着，她略抬手腕，就着粗瓷碗的豁口边儿，抿下了唇――
“他不是我亲爹，我也是被他拐来的，他见我机警，便逼我卖大碗茶替他物色小货，只拍男娃娃和年青的女人”
李大虎笑了笑，答允下：“刘姐你放心吧，我大妗子月前从凉州捎信来，说那地穷哟，又近着兵戈的地界儿，女人都往外省嫁去，男人老多娶不上媳妇，全盼望着从外埠买呢！我心想这是笔财路，这几日已拐上四五个咯，算着这个丑东西，拉六个上凉州走一趟，起码能挣个百两银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