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道:“你把这东西穿上吧,套到你衣裳内里去。”
“走!”叔父道:“这狐狸有古怪!我们追畴昔看看!”
我道:“还是大你穿吧。”
叔父也把手一颤,丢了那男尸在地上!
“估计八成是。”叔父随口一说,神情俄然又惊诧起来:“不对啊!那身前人穿的宝甲,那这尸身——”
铁钉击中那甲胄时,几近半点声气都没有!铁钉从那甲胄上掉了下来,我近前再细细一看,那甲胄还是没有涓滴的伤损。
叔父又把那甲胄给搓起来,大力之下,竟能揉成一团,一放手,又伸展开来,仍旧是连个印儿都没有。
叔父哑然发笑道:“我说正眯着呢,能蹿过来个怪物,本来是个狐狸啊!不都说狐狸夺目么,这只咋看着是个信球呢?你看你看,弄不掉啦!哈哈!要疯咯!”
我靠近看时,公然如此,也不由悄悄称奇。
我和叔父这两掌,都是竭尽尽力,用的“塌山手”,能力奇大,打的那男尸胸骨、头颅尽碎,慢说他是个尸身,即便是他真没有死透,此时现在也该命绝了!
我们都去看那尸身——是个白白净净的男人,长发覆地,衣服碎烂,赤身露体的,模样不过中年,五官清楚,浑身高低几近无缺,竟无一处腐臭,只臂上、腿上有些牙印!
我心中暗忖道:“再这么下去,要不了一时三刻,它就得筋疲力竭死在这里!”
那狐狸蹿进几株大树间,我和叔父跟了出来,那树遮天蔽日,荫的此中几近不见光,非常暗中。这时节本就酷寒,这内里更是阴沉森的,奇寒彻骨。
叔父点点头,道:“是,别让他诈了,再跑出去害人。”
我道:“怪的是,它从那里叼来这么个东西?”
叔父走上前来,看我手里的“簸箕”,俄然吃了一惊,道:“这像是个甲胄啊。”
我于心不忍,走上前去,正要帮手,叔父说道:“别管它!明白日的,出来个黄毛狐狸,嘴里叼着个簸箕不簸箕的怪东西,我看不是甚么功德!”
“造化啊!好宝贝呀!”叔父放下胳膊,拍拍我的肩膀,不堪欢乐,说:“道儿,你之前的运气可没有这么好过!莫非真像你爷爷说的,明瑶那丫头能给你带来福分?这上个月,管闲事,得了个坤婆子,明天管个狐狸的闲事,就得一件宝甲!”
如此这般,反几次复,那狐狸嘴里始终叼着个“簸箕”。
更好笑的是,那狐狸乱蹦乱跳,脑袋甩来甩去,仿佛是想把那“簸箕”给弄掉,可恰好那“簸箕”非常的有弹性,也极其的坚固,这狐狸脾气又烦躁,高低颚用力咬的时候,那“簸箕”不烂,嘴巴用力伸开的时候,那“簸箕”又弹开来,还是撑着那狐狸的嘴,掉不出去。
这看的我也欢乐起来,道:“这是个刀枪不入的宝贝啊!”
这狐狸暴跳如雷,狂舞乱甩,吼声连连,的确是要疯了!
我和叔父打眼细看时,才发明那头大如斗的怪物乃是一只黄毛狐狸,所谓“头大如斗”是它嘴上正咬着一个簸箕也似的东西,那“簸箕”的质料,似木非木,似蔑非蔑,似竹又非竹,看上去软硬不知,体积不小,那狐狸咬在嘴里,几近遮住了整张脸,远远看去,就是个怪物,近看起来,又非常的好笑。
不料,我和叔父刚拖着他到了坟坑口,只觉他躯干一颤,那双闭着的眼睛,蓦地睁了开来!
我看那狐狸不幸,没听叔父的话,一手按住狐狸,一手靠近它嘴边,捏着那“簸箕”,用力用力,那“簸箕”被我捏扁,黄毛狐狸也甚是夺目,立时张大了嘴,我顺势把那“簸箕”给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