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嫂子!你脑筋里想啥呢?你还是不是人?!”蒋赫地又想打他了。
我们站在河边,待了好久,终究再没见蒋书豪或者那男尸浮上来。
“神断先生,这现在的天儿也不凉了,我,我嫂子的尸身放三天在屋里,还得用被子捂着,会不会腐臭变臭啊?”蒋书杰看看何氏,又瞅瞅我爹,心有忧愁。
“重视你的嘴,别胡说话。”老爹阴瘆瘆的说:“你嫂子还没死透,你哥也刚沉水不久,你再如许没心没肺的胡说,他们会叫你跟上一起走!”
“小鳖孙,老子还背着你娘呢!”蒋赫地也给了他一暴栗,打的蒋书杰捂着头泪流满面:“不是想开溜,是撒泡尿,撒泡尿!”
蒋书杰话音未落,何氏的脑袋俄然一偏,拐入蒋书杰怀中,那张脸,恰好对着蒋书杰的脸,何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蒋书杰怪叫一声,手一颤抖,就要抛尸,幸亏我在中间看着,见势不妙,当即扶了一把,这才没有让蒋书杰把何氏丢到地上。
“信,我信!”蒋书杰忙不迭的回声:“神断先生,请你叮咛!”
蒋书杰脸一白,从地上爬起来就往这边跑:“我抱,我抱,可千万别叫她咬我,陈兄弟,她如果咬我,你还戳她,拔头发扎他啊。”
“废话咋恁多?!”老爹说:“蒋兄,你把他娘背归去。”
“还编瞎话!?”蒋赫地又打。
“这是个鬼胎,被那男尸过了鬼气,能生下来,但是不好养。”老爹忧心忡忡的说:“养不好,就又成个祸害。”
“啊?抱她?”蒋书杰不哭了:“她,她没穿衣服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也不晓得老爹是甚么意义,当下“哦”了一声,只是照做。
老爹不放心的说:“你再给我讲一遍!”
“哇哇……”
到了蒋书豪的家里,蒋书杰把何氏往床上一放,畏畏缩缩的就要开溜,我一把抓住他,提溜了返来,说:“你急甚么?我们都还没走,你就想先开溜?”
“我这不是吓得慌才哭的吗?叔你不哄我咋还踹我啊?”蒋书杰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
方才伸手拔掉那三根深切穴内的阳毛,那男尸忽的一跃而起,赶了几步,竟跳上了蒋书豪的背!
蒋书杰结结巴巴的又说了一遍,固然陌生,幸亏没有不对,老爹这才对劲的点了点头。
蒋书杰面如死灰的打了个寒噤,当即闭了嘴,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记好了,记好了!”蒋书杰连连点头。
“……”蒋赫地无语,又踹了一脚:“蒋家咋有你如许式儿的孬种?!”
“别嚎了!”蒋赫地听得不耐烦,骂道:“娘了个腿!瞥见尸咬你哥,你说你腿肚子抽筋儿!瞥见尸扑你哥,你撒丫就跑,蹿的比兔子都快!就你这类人,放在打鬼子的时候,第一个当汉奸狗腿子,娘的,另有脸哭!哭啥哭?老子踹死你!”
蒋赫地这才停止,说:“听神断先生叮咛!再乱跑胡说,信不信老子真他娘的揍死你?!”
这一下,惊得我神采骤变。
“不会的。”老爹说:“因为这胎儿的原因,她还没有真正死透,另有一息存在,会护着腹中胎儿,直到胎儿生下来。三天以后,我会再来!”
“那咋办?”蒋赫地瞪着眼:“要不,甭管了算球!归正也是个鬼胎!”
“别打了,别打了,叔,亲叔!”蒋书杰脑袋上肿了俩包,跟长出来的犄角一样,捂都捂不住,嘴里乱喊:“我错了,错了!”
蒋书豪此次几近是毫无反应,连看都不看,头也不回的背着那尸身,行动盘跚,朝河里走去。
回过甚来看看老爹,蒋赫地问:“老陈,这胎儿如何生?”
“哥啊,哥啊……”蒋书杰远远的喊着,叫魂一样。可那蒋书豪仍不转头,更不该声,背着那男尸,走到河边,“噗通”一声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