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需求分得这么清吗?”邵薇笑道:“道出同门,大道为一。道是道,佛也是道,儒也是道,至理之上,本是同根同源,更是殊途同归。儒家,讲究一恕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佛家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道家,清净天然,无欲无求。如果通到至处,难道一样?至于这麻衣陈家,固然说开宗立派自陈义山,但是陈义山之师父乃是陈抟老祖,陈抟老祖固然是羽士,却授业得自麻衣道人,麻衣道人或僧或道,尚未有定论呢。”
玉珠沉默了半晌,道:“我只是没法明白,为甚么当年要我受这委曲,即便是他们遭到了天谴,我也没法明白。”
“鬼祟,本身无知无觉,是不会认路的,以是人死七天以后,家人要在灵堂当中为其点灯,指引回门之路。逢年过节,上坟祭奠的时候,也要点灯,没有灯,鬼祟只能在内里乱飘,无处可依,那便是孤魂野鬼。”
玉珠道:“我另有一事不明。”
“玉珠。”我悄悄唤了一声。
我到底是有些心软,道:“德叔,这模样应当也没甚么题目。我们在内里摆了一个下午的地摊儿,不是也没有要找的人,主动投上门来吗?要不,就让玉珠去找找他们,托个梦,或许,明天就有收成了。”
浑身瘫软,蒲伏在地上,几近将近变成了一滩烂泥。
邵薇笑道:“我看归尘哥说的有事理。”
“多谢相尊提示!”玉珠道:“玉珠必然重视,见了仇敌便回,定无担搁。”
“你看着我!”玉珠厉声叫道:“就算你钻到地下,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本来如此,领教了。”玉珠道:“最后一事相求,彻夜,我能不能出去一遭?”
玉珠扭过甚来,看着我,脸孔上还是还带着浓厚的愤然之色。
“那就别抱怨了。”德叔道:“上天是公允的,不会冤一人,不会纵一人,更无需求,决计去害一人,等你明白生前之生前事,或许就不会再有本日这愤懑了。”
德叔道:“至于玉珠,也没有家人会给她点灯,她的仇家更不会在自家点上灯,让她去上门。但是,这世上,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恰好有一条不成文的端方,是向着有委曲的鬼祟的。”
德叔也看了邵薇半晌,然后一笑,道:“邵女人说的是。”
我道:“你不要太冲动了,我们正在找其他的人,信赖很快就会凑齐,到时候,你的沉冤自会昭雪,他们的奖惩,也不会少了分毫。”
“为甚么?”
“那只是你的这一世。”德叔道:“你的宿世呢?就比如这纪秀才宿世种下一因,厥后百余世都受果报,他做狗或者做猪的时候,又会犯下甚么错,乃至于或吃粪,或被杀?”
我见两人这么说话,立时就感受氛围有些古怪,特别是两人的神采,相互看着,都有些不天然,我从速道:“阿谁,对了!德叔,你说这个玉珠出去以后,她是如何去找人的?如果她能找到人,我们只要让她带路,我们不就不消摆摊了吗?”
德叔警悟道:“你要出那里去?”
“你说。”
玉珠愣住了,半晌才道:“我的宿世,我的宿世是甚么人,又做了甚么事,我又如何会晓得?”
玉珠沉默了半晌,俄然环顾我们道:“你们如何就情愿这般帮我,教我?我本来已经不信这世上另有好人了。”
只是那狗头,还在冒死往地下拱,仿佛是想要钻到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