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她的劲道极大,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了才肯罢休。楼湛痛得额上盗汗都冒出来了,咬唇没有收回一点声音。
楼湛折腾了半宿,有些乏了,昏昏欲睡,撑着下巴坐在桌边,昏黄间听到萧淮发了令,也就放心了些,头却越来越沉。
常日里老是温润如玉的人,现在神采不知为何充满了冰霜,目光清冷,仿佛身材里换了小我。他手里提着一把剑,已经出鞘,剑身仿若一泓秋水,冷冽无声。
萧淮但笑不语,收好了剑,跟着楼湛一同走出冷巷,往堆栈而去。
“……”
听出他话中的焦心与担忧,楼湛沉默地抬头,看着头顶精美如玉的下颔,半晌,闭了闭眼,将头悄悄靠到他胸前。
楼湛听得心惊。此人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却立即辨出了她的身份,如果她将动静传出,费事就大了。
想起宿世那段时候卧病不起的萧淮,楼湛心中更加难受,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却还是悄悄点了点头。
那双眼睛安静地同楼湛对视,半晌,树丛一阵攘动,一个黑衣人四平八稳地走了出来,斜睨着楼湛,眼神甚是不屑。
……
黎城夜晚也很热烈,仿若白天。黑衣人避开街上行人视野,扛着楼湛钻进一条僻静的冷巷中,将楼湛往地上稳稳一放。
她当真地打量着对方,对方也在打量她,诡异地对峙很久,黑衣人俄然身形一闪,有了行动。楼湛一惊,手中袖箭就要射出,嘴俄然被捂住,手腕也被死死捏住,袖箭被直接拆了下来。
从未见过如许的萧淮。
“……说好的今后都只准唤我的名字。”萧淮眸色微深,看了半晌,低低一笑,“该罚。”
楼湛被点了穴道,转动不得,抿着唇冷冷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楼湛说完话心中有些降落,没想到黑衣人倒是一乐,喜出望外道:“真巧!我也姓江!”
话罢,谨慎低下头,在楼湛唇角悄悄落下一吻。
楼湛被颠得头晕,又往腰间摸了摸,摸出一根淬了毒的针,正想扎进黑衣人的腰,身子俄然一僵。
身材还是麻麻的,没法行动。莫非她彻夜就得在这儿晒月光喂蚊子、顺带接管偶尔路过此处的行人的谛视礼?
萧淮一愣,细细看了看她温馨的睡容,心中更加感觉敬爱,唇角不由沁出了笑意,俯下身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目光忍不住便落到了她微启的红唇上。
此人一看就绝非善类,彻夜要想安然无恙地脱身,怕也是有些困难。
固然楼湛已经死过了一次,但是……乍然看到这么一幕,还是惊得浑身都凉了凉。
黑衣人围着楼湛转得更快了:“你是楼湛?我传闻你受了重伤,在云京靖王府里涵养着,如何涵养到了豫州?”
这黑衣人行事未免也诡异过甚了些!
很快,楼湛就颠覆了上面的动机。
等萧淮转过身来时,楼湛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灭口的心机一闪而过,黑衣人却停在了楼湛背后,哼道:“才这么会儿,就被追上来了。你不必担忧我会透露你,毕竟再如何说,你也是……”
萧淮夙来有轻微洁癖,不喜同别人有近间隔打仗,同楼湛坦明情意后,这个洁癖仿佛就被治好了。楼湛先头被泼了一脸水,连衣服都还是湿湿的,现下抱着楼湛,萧淮不但没有暴露嫌恶之色,看到她主动靠过来,反而眸中最后一丝寒意也散了去,生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这黑衣人竟然说走就走?!
话音未落,她就被萧淮一把拉到怀中抱住。
“没事就好。”萧淮叹了口气,将楼湛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蹭到她头顶的发丝,悄悄痒痒的,忍不住又蹭了蹭,轻声笑起来,“阿湛,本来你比我设想的……”还要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