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感觉莫名其妙,“我那里骂人了?”
夏苏脸上毫不动容,还不高不低问声有人在家吗。
夏苏望着痴痴向赵青河走来,全无停扑筹算的妇人,只好迎她而去,拽住她的胳膊,将尽是铜钱的褡袋挂上她的肩,重重地,“婶娘,这是上回的人为,你从速存好。”
“明显有人,你还问有人在家吗,不就骂那人不是人。”高啊。
赵青河看着贫黯的屋影将她淹没,冷静想到,她是对他嘲出瘾来了么?
她将褡袋抱入怀里,鬼祟往小屋望一下,再转转头来,也不看夏苏,竟然还偷偷贪望赵青河一眼。
整间屋子除了一些宝贵质地的卷轴,就一盏琉璃湛澈的桌灯豪侈,明白日点着,烛焰敞亮而少烟,一看就是宝。
赵青河听得有点烦,将打门的夏苏一把拉后,抬脚就把那片薄门板踹开了。
赵青河见过夏苏也有一盏极奇怪的灯,这算是画匠的同一器具?
夏苏内心念着,正要拍门,却听篱笆那边的乌黑屋里有人破口痛骂。
不过,明显夏苏“熟谙地形”,已在最那头的桌旁坐得相称安闲了。
少妇并不喜好这个熟人,精妆细面仍漾开了势利的笑,“夏女人,咱家盼星星盼玉轮,终究把你盼来了。”
桌子对着一扇小窗,氛围沉浊,窗却紧闭,用不起窗纸,只以麻布遮挡。
要知,赵青河实在是个有卖相的男人,只不过畴前没脑,就成了蠢壮。
赵青河在想夏苏的胆量如何俄然大了,不由举高眉梢,撇笑道,“想不到你还挺会骂人,见血不见刀。”
屋门一声跳响,风般卷出一女子,约摸二十**,簪金流玉的牡丹头,妆容划一娇媚,身材儿摇若柳枝,有三分不错姿色,一说话却没法恭维,对着倒地的门板竖了画眉,不抬眼就骂――
他变了,真得变了,她不能再像畴前那样藐视他。
他力大非常,神情不悦时又显刻毒,吓得小童们哗然跑掉,骂声也止,仿佛耳根终能平静。
他们爬上篱笆探头探脑,继而又嘻嘻哈哈笑,学那些刺耳的骂词。
他一手抱着穿胖袄的奶娃,一手喂粉扑扑的小家伙吃米糊,神情非常安静慈爱,没有贫苦的忧愁,没有恶妻的忧?,是个极爱女儿的父亲,也是个极具技术的匠人。
少妇低头看看鼓满的褡袋,眼睛出别样的亮光,遣散了对都雅男人的一时魔障,认清面前的实在――财帛要比男人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