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是书画商,他这等身份实在难堪,收假画不能说假,卖假画也不能说假,买卖两边不见面,都由他在两端牵线搭桥,冒得风险最大,一旦出事,就进大牢吃官司了,才要吃最大的利。而杨相公分歧,暗里订货,暗里出货,明面又不做书画的买卖,同时还是大商家,买画不必管真假,当作礼品送人,一笔大买卖说不定就谈成了,几百两银子不算甚么。”夏苏不但偏才,还非常懂行,清楚此中短长。
那幅《梨花鳜鱼图》当然是假的。
夏苏实事求是,赵青河晓得,出口却连本身都感觉不对味,“咦?mm难不成真对吴二爷成心机?这么为他说话。”
“府库管事?”她问。
连这点都考虑到的话,再回绝就不近情面了,赵青河很狡猾,撂下挑子,“让苏娘决定吧,她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阿谁扇面。”
说罢,递给夏苏几张票子。
不出所料,杨汝可找出他来,直言可否出让扇面。
“没意义。干得好是应当,干得不好是太贪。另有底下那帮子人,分拨分群。领头的管事本来是二老爷亲信,俄然外调,怎会无缘无端?老太爷让大老爷接办,大老爷又让我接办,我如果乐颠颠上任,那就傻了。”府库任务重,浑水还深,他根底却浅,大老爷本日撑腰,明日一定。
赵青河好笑,“说得仿佛看上我了。”
夏苏爱画也痴,“令媛难买心头好,文师之笔在杨老爷手里不会屈辱。”称文征明为文师。
夏苏没理这话,在她听来就是浑说一气,只问,“何时交画?”
让那位中年伯爷看上?赵青河搓一搓手臂,以免鸡皮疙瘩乱冒。
这位女人有同船的心,可也有随时弃船的筹办,赵青河当然要表一表决计,“不管是我,还是你,他们都干与不了,mm想嫁谁就嫁谁,我尽管双手同意。”
《梨花鳜鱼图》早就从宫廷流失,市道上全都是仿作,不过买家多抱着碰运气的心机。她在广和楼守株待兔时,亲目睹过一幅被定为真迹的梨花鳜鱼,叫价到一千五百两,被一名中间牵线的画商买走。